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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看著她,一時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好久,才喃喃地走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二孃!你別生氣,別生阿姊的氣!”
她的精神狀態已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卻又能正常與人溝通。桑榆微微嘆氣,心知她到底還是不願那個一直沒真心相待過她的男人就這樣沒了的。
“阿姊。”
桑梓不語,桑榆繼續道:“阿姊,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今後,你要如何?”
這些年,包括從前在南灣村的時候,桑榆也曾經和一些年輕守寡的婦人有過接觸。
那些年輕的寡婦,最理想的境況是能留在夫家教養子女,與公婆和夫君的兄弟們一起度日,依舊依賴著這個家庭生活,直到兒子成年可以打理夫君應得的那份財產後才分家離開。
然而更多的寡婦,則是回到孃家,過著門庭冷落的生活。
談家沒有孃家,如果硬要稱之為孃家的話,如今也只剩下南灣村的談家族人們。
如果秦氏不願桑梓留下,她便得回南灣村去。
再退一步說,因了這具身體與她的血緣關係,如果桑梓離開虞家投奔桑榆,她也得收留了她們,直到她改嫁或是過世。
桑梓顯然沒想到桑榆會開門見山地說那樣的話,更沒想到她竟然會詢問自己日後要如何。
她愣了愣,長久之後,終究低下了頭,似笑非笑道:“只要他們不趕我走,我就會留下,四個孩子需要阿孃,我不放心讓他們跟著別人。”
她說的不放心,無外乎指的是秦氏。
桑榆聽她如此說,已明白了幾分,便不再多言,只吩咐替代阿琉服侍她的侍娘要記得給她進補,省得頭七還沒到,就累得垮了。
而後,又獨自一人回了院子。
桑榆沒想到虞闐的死,會對桑梓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畢竟,他二人當了差不多九年的怨侶,一個冷眼相對寵妾滅妻,一個求而不得心生怨念。
可真當有一方從此不在了的時候,剩下的那一個,竟也生出了痛苦。
想起之前桑梓的狀態,桑榆心想,等天明的時候,她得去請師公上門來確認一下桑梓神志上是不是真出了什麼問題。
她頹然地坐在床邊,面前的燭光搖搖曳曳,心底微嘆。
她現在很想趕快回大都,這裡的一切都太過壓抑了。
第三天城門關閉前,連夜快馬加鞭的虞聞已趕到了奉元城。
城中剛下了一場大雪,沿街的屋簷上積著厚厚的一層,還有人正在清掃自家門前的積雪。阿祁趕著馬車進城,踏著雪就衝過了長街,噠噠地往虞家趕。
“郎君!”馬車才停下,看著門楣上的白布,阿祁臉色一變,“快看!”
虞聞彎腰,從車廂裡走出來,應聲抬頭,看到了門楣上的白布和兩旁寫著大大奠字的白紙燈籠,臉色同時也變了。
“來遲了嗎?”他皺眉下車。門房見是六郎回來,忙往回跑通報。
虞聞幾步超過他們,撩開靈前的被風吹得胡亂飛揚的簾幕,入眼是靈臺上青底白字的牌位,上頭寫著二哥的名諱,靈臺下跪著一身素縞的未亡人。
香火盆青煙繚繞,他看見二哥的三個女兒,也跪在一旁,四郎太小,被奶孃抱著哄著,所有人的眼眶都紅紅的,眼底的陰影十分明顯。
“六郎回來了。”
虞聞回神,轉身看向秦氏:“伯母。”
秦氏哭了幾日,如今已經顯得乏力,見人來了,象徵性地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命人遞了香。
虞聞接了香,向著牌位拜了拜。丁姨娘跪在一邊,見是六郎,突然就嗚嗚大哭起來,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這一位和沒了的虞二郎十分情深意切。
虞聞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丁姨娘見沒她設想中的反應,忙又要乾嚎,卻被秦氏身邊的婆子上前一把捂住嘴,連拖帶拉地架起往堂外走。
“既然給你二哥上過香了,就去看看你阿孃吧。”秦氏抹了把眼淚,“過年沒回來,你阿孃挺想念你的。這人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攔也攔不住……”
從前面的靈堂到廖氏的小佛堂,這並不短的一段路上,來來往往的侍娘僕從看到久未歸家的六郎,紛紛站定行禮。再往前一點,虞聞看到了從落雲院裡走出來的虞安。
“六哥!”虞安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宋凝脂,有些尷尬地驚呼。
虞聞看了眼他:“十二郎。”他看了眼宋凝脂,眼神波瀾不驚,絲毫不像是在看曾經與他有過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