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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經經地給賀主簿磕了幾個頭。
賀主簿急忙伸手,把小孩扶起來,摸了摸她的發頂,又看著桑梓,語重心長道:“大娘如今就要出嫁了,你阿爹阿孃泉下有知,也該覺得欣慰,再過幾年,等生了小郎君,記得帶孩子去他們的墳頭磕個頭。二孃快七歲了吧,小小年紀吃了這麼多苦,卻能做到不卑不亢,若你是男兒,日後必成大器,可惜了可惜了……”
賀主簿又好生囑咐了一些事,便讓妻子顧氏帶著桑梓下去說寫閨房內的話,自己則給桑榆倒了杯茶,長嘆一聲:“大娘出嫁,你可有鬆了口氣?”
對桑榆來說,賀主簿不光是阿爹的故交,更是她這三年來的老師,上私塾要教束脩,她便趁著進城的功夫找賀主簿問不懂的事,一來二往,便算是成了半個學生。
捫心自問,桑梓出嫁,就意味著往後不用桑榆再天天照顧著,說不定她也能過上被人服侍的生活,說沒鬆口氣那是假的。
可另一方面,桑榆心裡清楚,她要面對的,會是完全陌生的另外的世界——虞家知道桑梓出嫁後,故友之女便只剩她一人,於是提出讓她跟過去住,即便如此,在桑榆的眼裡寄人籬下的生活並不是那麼好過的。
“你生來早慧,可有些事,卻是自己鑽了牛角尖。”賀主簿愛憐地摸了摸小孩的頭,忽又冷笑一聲,“你跟過去後,若是被他們欺負了,別忍著,回四明,先生和師母都在這,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桑榆覺得心底一陣感動,重重點了幾個頭。
“虞家早年手藝傳家,玉石雕刻一門,能做到虞家太祖這樣得聖人召見的地步,實在難得。只可惜,他家手藝鮮少外傳,也向來傳男不傳女,不然你可學上一二,只一二足以傍身。”
桑榆點頭,師生倆又坐著說了些窩心話,等桑梓紅著臉跟顧氏從裡屋出來,姊妹倆這才行禮告辭。
人一走,賀主簿就嘆了氣。
“二孃的眉眼看著就是有福氣的人,你又瞎操心什麼,自從知道二孃要跟著去虞家後,你說說,你都幾夜沒睡好了,白頭髮都多長了幾根。”
顧氏嘴上雖這麼說著,臉上卻只有調侃。
賀主簿搖頭:“旦夕禍福,誰又算得準。談兄去得太早,沒能看二孃長大,委實可惜了。”
四月十九,姊妹倆和擔任女方親眷的談家人到了奉元城外的客棧暫住。
同一天,虞家的人再度送來了一些東西作為“催妝”。桑榆回送了些東西表示準備得差不多了。
婚禮前一日,談家女眷按照大邯婚嫁的習俗,派了人去虞家“鋪房”,回來時看桑梓的眼神都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惋惜。桑榆敏感地察覺到這些,私下裡以小孩特有的好奇面孔去問,卻都擺擺手說沒什麼。
四月二十一,黃道吉日,宜嫁宜娶。
談家人很早就起床給桑梓上妝,桑榆跟著也起得很早,因為嘴甜長得又乖巧,哄得客棧老闆娘大大方方地借出了灶間給她準備食物。阿爹是獨子,家中也並無什麼姐妹姑嬸,充當親眷的談家人實則關係都疏遠的很,桑榆擔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一路上都一直小心應對著。
桑榆進了灶間,踩著木頭墩子忙活著做湯圓、麵條和其他食物,後頭進灶間準備工作的廚子看不過去,一把把小孩從木頭墩子上抱了下來,洗乾淨手,刷刷幾下就把她忙活了半天才折騰了一部分的東西搞定了。
桑榆端著食物進房間時,桑梓正由談家跟來的幾位姑姨姐妹幫著穿嫁衣做頭髮。
結婚當天的女人永遠是最漂亮的。這話,桑榆現在信了。看著穿著深青色的大袖喜服,頭上戴起博鬢,和其他金銀花釵碧簪的桑梓,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艾瑪,阿姊,你長這麼好看,未來姐夫他知道不?
第12章 卜玉郎(四)
真到了幹正事的時候,桑榆什麼活也幫不上,只能坐在一旁看著姑姨們圍著阿姊折騰。不知忙活了多久,樓下有人在喊,說是新郎家的人馬到了。正說著,就聽到一個聲音,清了清嗓子喊:“昔年將去玉京遊,第一仙人許狀頭;今日幸為秦晉會,早教鸞鳳下妝樓。”
一人言罷,便頓時又有十來人粗著嗓子在樓底下喊“新婦出閣”。
客棧老闆娘好人,一早空下生意,領著家中女眷和小二在門口攔著。大邯的規矩,新郎進門接新娘的時候,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去的,談家姊妹倆無父無母更無兄弟,攔門的活便託付給了老闆娘和跟著過來的遠房親眷。桑榆想站在視窗向下看,卻被姑姨姐妹一把拉住,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