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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藝超卓,能引百鳥來和。”我離開琴畔,踱到裡面。屏風後靠牆一張繡榻,旁邊的案几上,薰香爐內嫋嫋升起輕煙,絲絲縷縷在空氣中化開,檀香的味道淡淡彌散。
“公子謬讚了,那都是坊間誇大其辭,說來不免貽笑方家。”她也緩步跟進,在我身旁微笑而答。
“傳言必非空穴來風,姑娘謙虛。”我回頭對她一笑,拿起燻爐旁那個小方盒子,“婉兒姑娘喜歡檀香?”
“是,奴家所好之物甚少。唯獨喜燃檀香,數年從未換過。”她略略點頭,輕聲說道。
“哦。”我開啟小盒的蓋子,裡面整整齊齊碼著許多檀香木片,我伸出手指撥了撥,捏起一片於鼻端嗅嗅:“果然是極好的香片。”
“公子過獎。”
我笑了笑,將香片放回盒內,蓋上蓋子,重新置於燻爐旁邊,回身去桌前落座。
她飄然隨至,立於琴案之後,微微躬身道:“兩位公子遠來看顧,奴家感激不盡。願為公子操琴作歌,但恐有汙雅聞,不敢請耳。”
“呵呵,婉兒姑娘言重了。”我還沒來及說話,一旁的有琴聽雨忽然搭腔,他笑嘻嘻地瞥了我一眼,“我們這位雲公子,專為聆聽姑娘雅奏而來,又豈肯徒嘆而歸?”
“多承公子厚意。”風林婉輕輕施禮,對我恬然一笑,“但不知公子喜聞何曲?”
“這個麼……”我頓了頓,徑直望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弦在手中,曲由心生。歌者之音,便是歌者之心。由心而發的歌曲,才是絕妙之音。他人所想,未必入得姑娘心思,也就成不得至妙之曲了。故此,我想聽的,便是姑娘想唱的。姑娘無須問我,隨心而歌即可。”
她的眼睛似乎陡然一亮,靜靜望了我一會兒,眼底神采閃爍,隨後整了整衣裙,對我深深施禮,聲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波動:“多謝公子體懷。”
我微笑抬手,向她示意。視線不經意間掠過旁邊,見有琴聽雨正笑眯眯地瞧著我,一臉玩味。我白他一眼,別過臉去,準備專心聽曲。
風林婉靜靜坐於琴案之後,指尖在琴絃上滑過,錚的一聲,琴音悠然而出,如流水似風吟,細膩綿長。她雙唇微啟,一縷空靈的歌聲在琴音中淡淡縹緲。
我仔細聽著,唱的卻是一曲《長相思》。
來匆匆,去匆匆,短夢無憑春又空,難隨郎馬蹤。山重重,水重重,飛絮流雲西復東,音書何處通。
歌聲淒涼婉轉,若有無盡相思。她一邊唱著,視線微垂,凝目面前的瑤琴,神情竟似有些恍惚。直至一曲終了,猶自瞧著琴絃默默失神。
我嘴角微揚,望著她那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心裡暗暗高興。看來這丫頭確實有些傷情呢,很好很好,我可要趁此機會,將這個氣氛推波助瀾一下,煽煽情,讓它達到最佳效果!
不過,這煽情也是個技術活兒。我摸摸鼻子,幸好有個現成的還不曾忘,待我拿來稍微改動一下,包管既應時又應景,絕妙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週日還要上班,中秋和國慶離得太近了,反倒不好安排……= =
54
54、第53章 。。。
“咳咳……”我清清嗓子,咳嗽了兩聲。
風林婉一驚,驀然回神,急忙起身施禮:“奴家失態,擾了公子雅興,罪莫大焉。”
“姑娘言重了,哪有此事。”我莞爾搖頭,隨即執了摺扇,輕叩桌緣,長嘆一聲,“歌由心生,心曲可聞。然而,只這一曲,似乎並未道盡姑娘之所思呢。”
她聞言一愣,瞧著我一時難以作答。
我也不多說,起身離開桌邊,來到書案前坐下,執起架上的毛筆,對她淡淡一笑:“聞絃歌而知雅意,在下不敢自擬先賢,倒也願為姑娘達意。但不知,婉兒姑娘可願聞否?”
“能得公子品題,奴家三生有幸。”她笑微微地來到旁邊,執起墨錠,“奴家為公子研磨。”
“有勞。”我看她一眼,執筆在硯臺蘸飽了墨。
柔軟的羊毫在花箋上無聲遊走,我一邊書寫,眼角餘光掠過旁邊的硯臺。
她研磨的動作,隨著我字跡的增多,變得越來越緩慢,終於完全凝滯不動,執著墨錠的手指似有些微微顫抖。
我暗自偷笑,看來這次煽情,煽得火候絕佳啊。
“好了,姑娘見笑。”兩行墨跡落於花箋,我放下手中毛筆,輕輕拿起花箋一吹,遞在她的面前。
她緩緩伸出雙手接了,指尖微顫,凝視著花箋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