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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
“這……”他登時漲紅了臉,不停搓著手,神色躊躇窘迫,半晌才支吾道,“這是因為,家父容不得小風,禁止我二人來往。”
“啊?這可怪了。”我瞪大眼瞧著他,語氣難以置信,“小風姑娘不但貌若天仙,而且又有才華,女紅針指更是精絕的,真讓我羨煞呢。這樣好的姑娘,鄭堂主因何容她不得?莫非嫌她家貧麼?”
“不……不是,貧富倒還事小。”他搓著手,咬了咬嘴唇,難為半天,終於低頭囁囁地道,“屬下不敢欺瞞小主人,小風她本是喜樂坊的歌姬出身,因而家父不容。”
他說完這句話,偷偷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反應。
啪!我忽然抬手,重重拍了下座椅扶手。一聲並不響亮的動靜卻令他陡然一震,慌忙躬身垂首,不敢看我。
“哎呀!我還當是為了什麼,想不到竟會因為這種原因,鄭堂主也忒小心眼兒了。”我揮著袖子,說得很是憤憤不平,“歌姬出身怎麼了?那又不是她甘願的!再說了,我以前在村兒裡時候,常聽一個愛講戲文的老先生說,自古俠女出風塵!我瞧著小風姑娘就很好了。”
他聞言驀地抬頭,看向我目光閃爍,神情震動,嘴巴開合了幾次,才緩緩說道:“小主人寬容善良,不因世俗之見相棄。能得小主人如此一讚,屬下與小風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少堂主客氣了。”我嘻嘻一笑,樂呵呵地靠在座椅裡,歪著腦袋想了想,“少堂主,我瞧你和小風姑娘很是般配呢。若只為了鄭堂主不允,便棒打鴛鴦了,豈不是大大地可惜?不如這樣吧,以後找個合適的時候,我去為你們伐柯如何?唔,還要再請上有琴公子一起,我們兩個共同說合,鄭堂主應該不好意思拒絕了吧?”
“謝小主人成全,小主人厚恩高德,屬下與小風結草銜環,永不敢忘。”鄭松濤立刻朝我下跪行禮,額角磕在石磚上,砰砰有聲。那張白淨的臉,已激動得滿面紅光了。
“呵呵,少堂主不必多禮,快起來。”我笑眯眯地揮揮手,看著他起身站好,忽然話鋒一轉,不無嚴肅地搖搖頭,“唉,少堂主,你可曾想過,這件事即便由我們去說成了,只怕在旁人眼裡,小風姑娘也落不得好呢。”
他一愣,茫然看著我:“屬下愚鈍,請小主人明示。”
“唔,其實這個道理我也不太懂得,只是以前在村兒裡,聽老先生講戲文、說故事的時候提過。”我託了下巴,歪著腦袋瞧他,慢悠悠道,“記得那次聽老先生講故事,講到最後他忽然說,古往今來,不受待見的姻緣多了去了。可是,有的被罵成姦夫淫婦,臭名遠揚;有的卻贊為才子佳人,萬世流芳。你道這是為什麼?我說,不知道。那老先生笑了,他說啊,蓋因這世上之人都是勢利的,對人而不對事。同樣不受待見的事情,由兩樣人做出來,就變了味道。若是平凡之人做的,便要大肆鄙夷;若是非凡之人做的,立馬交口讚譽。只因他們評論的並非事情,而是人物。”
我說到這裡略作停頓,瞥了一眼鄭松濤。只見他凝立不語,低頭盯著地面,若有所思。
我微微一笑,理了理衣袖,繼續緩緩道:“後來我問老先生,那要怎樣才能讓不待見的事變得待見呢?他說啊,那端看做事之人的光環有多亮。我又問,什麼光環?人又不是神仙,哪裡會有光環?他說,有的,只要一個人能有些突出的地方,不管是權力地位也好,名聲威信也好,都會被罩上一層光環。於是,站在光環下面,即便身上偶有兩處不夠鮮亮的地方,外人先被那圈光環迷了眼睛,也就看瞧不見了。”
我說完這段,便不再言語,伸手端起旁邊的茶盞。
微風輕動,紗簾拂過我的身側,閣內一時安靜無比。
鄭松濤仍舊盯著地面,凝神沉吟。而我則閒閒啜著茶,沒有立刻打擾他。
又喝了幾口,我放下茶盞,笑眯眯道:“那老先生最喜歡打啞謎賣關子,我到最後也還是一知半解,未全聽得明白。少堂主,你可明白麼?少堂主,少堂主?”
我連喚了幾聲,他才猛地驚覺,急忙抱拳躬身:“屬下失禮,失禮。今日得聞小主人這一席話,直如醍醐灌頂一般。那位老先生當真是位高人,洞察世事,明辨人心。”
“哦,是麼?”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許是我悟性不夠,但不知少堂主都悟出些什麼來?”
“這個……”他侷促了下,忽然向我單膝跪倒,聲音恭敬誠篤,“屬下日後定當全力以赴,盡職盡責,效忠赫連家與小主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