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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吧?如果照了鏡子,或許連自己也會被嚇到。但我不在乎了,除了一件事,其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沿著湖畔緩慢前行,雙腿的麻木難受漸漸消失,腳步隨即加快,我迎著如血的殘陽,直奔一個地方。
快步,小跑,發足狂奔。我腳下越來越快,心裡卻越來越亂。要說什麼?要怎麼說?我想問的話太多,可是,想聽到的回答只有一個。滿腦子充斥著這樣那樣的雜念,混沌紛亂,我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急促地呼吸,急促地心跳,當我一步衝進書房的時候,裡面眾人都很錯愕,只有一個人除外。
“你們都出去!”我穩了穩氣息,沉聲對其他人道。但目光卻停在一個人身上,從進門第一眼,就停在他身上。
周圍的人有些竊語,躊躇著沒動,都看向書案後面,那個悠然的身影。
“你們下去吧。”那個身影微微揮手,臉上是一貫的淺笑,漫不經心的淺笑。彷彿從來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的悠然從容激起波瀾,就算我此刻的闖入,也不例外。
兩側的人隨即散去,書房裡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我和他,一站一坐,對望不語。
“那樣站著不累麼?坐啊。”他眨眨眼,微微前傾靠著書案,單手託了下巴,懶洋洋地一笑。
那個笑容讓我忽然有種錯覺,彷彿時光瞬間倒流,又回到了一年前初見的場面。他還是那個素綾後面的有琴少主,而我,仍舊只是與他初識。
“不必客氣了,你老實回答我,當初為什麼找我回來?”我看著他,最初曾經問過的話,再一次出口。整顆心劇烈地跳動,好像再一個輕晃,就會從胸腔裡跳出來。
他支著下巴,依然懶懶微笑:“鸞鳳相致,良人來思。你是我未婚妻,難道不該回來麼?“
最初曾經聽過的回答,如今再一次聽到,感覺卻像個天大的笑話。我笑了,直笑得眼角有些發燙,一絲水漬順著臉頰流進嘴裡,鹹鹹的,好苦。
“我果然應該回來!赫連家的財勢算什麼?如何比得上託國之富的鑰匙?!難怪你甘願歸還一切,有琴聽雨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為了眼前的小利,而放棄無窮的後益?”我一邊笑一邊說,眼角滾燙髮酸,嘴裡鹹鹹的味道更加濃重,又苦又澀,“好一句未婚妻!可惜這個未婚妻並未如你所願,對你一見傾心、交付所有。所以你在等,等那個傻瓜最終為你死心塌地,自甘付出。而你呢?只需要站在岸上悠閒地看著,看那魚兒乖乖自己上鉤!有琴少主,你真是好耐性!”
出口的話越來越不清晰,聲音漸漸哽咽喑啞,我只覺得四周嗡嗡作響,身子晃了晃,靠在一旁的椅背上,眼前水霧迷茫。
他仍是坐著沒動,靜靜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輕笑出聲。
“雲兒,我們真是同一類人,你果然是我的知己。這番猜我心思的話,換了第二個人,卻也說不出呢。”他的聲音一如往常般綿軟,柔柔的,好像在勸哄寵愛的孩子,“夫妻本是一體,有琴家的一切也是你的,你我之間,何分什麼彼此?只要夫妻同心,哪有什麼你的我的?你又何苦去鑽這等牛角尖,自己為難自己呢?”
“哈!不錯!說得好,說得對!我有什麼必要計較這個?眼下需要計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我胡亂抹一把眼睛,咬著下唇笑出了聲,“倒叫有琴少主失望了,什麼寶藏,什麼國富,我一無所知!而且,就算知道,也已輪不到你了!歸無極便是陳楚的流亡太子,他已經上達天聽,說是願意獻出寶藏,請求助他復國。想必此刻,那書札已在御書房的案頭上了!你想要寶藏麼?好啊,那就去和當今天子打商量吧!”
“你說什麼?!”他一驚,不再懶散地托腮閒坐,直起身子站了起來,盯著我目光閃爍,“歸無極已經告訴了皇帝?”
“怎麼?沒想到吧?”我看著他有些驚慌的神色,笑得越發開懷,只是在心底深處,卻痛得更加狠了,“本來滿打滿算是自己的東西,誰知半路橫生枝節,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即便赫連容雲在你掌握之中,然而,天下蒼生都在皇權掌握之中。你有琴少主再厲害,能扭轉乾坤、一力迴天麼?!”
他望著我,默然不語。我卻再也不想看他,拂袖轉身,腳步不穩地奔出了書房。
天已暗了下來,林間小道上還沒有掌燈,我一路大步狂奔,腳下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眼前朦朧模糊,只有淚水不停滑落臉頰,濡溼一片,被風吹過,很涼,很涼。
一口氣衝回臥房,關門上閂,我轉身背靠房門,無力滑坐在地。這就是我的結果麼?最終一切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