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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嗎……就是這樣——也許有人悲傷,也許有人哭泣,但是,沒有人後悔……
“準備好了吧?”語調意外鄭重的醍醐揚起頭,使得我和冰鰭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長青瘢的,我會請師父好好唸經超度你的!”說著,展開手臂,扭動手腕,我和冰鰭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咬緊牙關用力的醍醐——他破壞屏風的方法,居然是憑蠻力!
出乎意料的,屏風發出了慘叫般的聲音,竟然裂開了!一瞬間,廩先生的身體化作一條弧線,剎那間沒入逐漸擴大的屏風裂口中,那裂縫就像巨大的漏斗,包裹在昏迷過去的阿富身上那些混濁的黑色怨靈們身不由己的被剝離,迴旋著被吞噬了進去,屏風一邊吸引著嚎叫的怨靈一邊風化著,不斷出現更多細小的龜裂,在最後一縷黑氣被吸進的時候,屏風也在崩壞聲裡化成了一堆灰塵……
繁華的野心也好,咒縛之家的往事也好,和破碎的屏風一起變成了泡影,一點一點的,散進微涼的秋風中……
抬起頭,還可以看見無量宮高大的舍木靜靜的聳立著,保護著沉睡在它體內的,害怕寂寞的龍神。“難怪都說龍這種東西,又笨又溫柔……”我垂下了頭,輕輕地說。
難得一直安靜的注視著飛灰的醍醐,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他那種得意洋洋的聲音,和一直注視著高大社木的冰鰭那平靜的語調混在了一起——雖然是不同的語氣,卻說著相同的句子:“人類,也好不了多少吧!”
時雨山
“怎麼辦啊,徹底沒法發動啦!”呆在老舊的吉普車上的我,耳中傳來了阿潮姑丈誇張的喊聲。緊接著,在車前幫忙的小我一個月的堂弟冰鰭就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他一把將滿是油汙的工作手套狠狠地甩在座位上,抱著手臂用力坐在我身邊:“我早就該知道這個要晚輩照顧的傢伙根本不能取信!”
“有這麼糟糕嗎?”我探出頭去看車外的狀況——我們現在正處於棣棠嶽山麓中,被稱為時雨山的地方。作為世界聞名的風景區,棣棠嶽時時刻刻也擠滿了來觀賞高山深壑,奇松怪石的遊人。但這方圓近千平方公里的區域內,真正向遊人開放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包括時雨山在內的更寬廣的區域都被劃作了保留區。可能因為高度的關係吧,這座山常被淹沒在天下聞名的棣棠岳雲海里,和保留區的其他部分一樣,山上除了世居的山民之外,就只有在這裡建工作室的藝術家和師匠們。
自稱是畫家的阿潮姑丈,剛從一個朋友的手裡低價買來一間位於時雨山中的工作室,便迫不及待的想體驗一下;不巧家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要上班,生活能力幾乎為零的他,只得求學校因故放假而閒在家裡的我和冰鰭同行,說白了就是給他做飯洗衣服什麼的。可離譜的是,阿潮姑丈竟然連路也認不清,在崎嶇的山路上漫無目的的兜了幾圈後,臨近黃昏時,那輛借來的老舊吉普終於罷工了。
“你們呆在車上哪兒也別去!我去前面看看,不遠處就該有間房子的,也許能叫上人幫忙!”阿潮姑丈這樣吩咐我們。正在賭氣的冰鰭完全不理他,無法想出更好解決辦法的我,有些擔心地要姑丈千萬小心——因為,山是充滿靈氣的地方,而這座山給人的感覺,相當怪異……
好像那無聲無息,霧一般的細雨,是隨著我們進入時雨山而降臨的。棣棠嶽那華麗鮮烈、盛氣凌人的秋色到了這裡突然纖細優雅起來,靜默在一片有些寂寥的煙氣裡。這就是籠罩著時雨山的雲海吧,從內部看起來,雲和霧一樣難於分辨。雲層外可能是明媚的晴天吧,所以夕陽的光將這煙雨染成了淡淡的杏色……
可時雨山的氣卻絲毫沒有寧靜的感覺,相反在不停的奔突流竄著,好像在尋找著看不見的出口。無法聽見來自彼岸的喧囂的我,在看見冰鰭有點辛苦的掩上耳朵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更濃了……
“它們在說什麼嗎?”我拿開冰鰭的手,冰鰭搖了搖頭:“只是在尖叫而已……”然而他話音未落,一絲細小的顫動便從我腳下傳來,象石子投入水面一樣,這絲顫動被擴大成了輕微的震動;迅速的,震動變成了整個吉普車在晃動,放在儀表盤上的小擺設啪的一聲倒了下來;我驚訝的看著冰鰭:“地……地震嗎?”
“怎麼可能!”同樣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的冰鰭也明顯的慌亂起來,轉眼間連山道兩旁的大樹也開始東倒西歪,路面上的石子跳躍著不停的敲打車底,吉普車的晃動變成了讓人無法保持平衡的搖撼!耳中……傳來了千軍萬馬奔騰而至的聲音……
“有什麼過來了!”扶著前排座位的椅背,冰鰭努力保持平衡,慌亂中我抬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