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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褪色,那不就像誓約一樣嗎?”我吐了吐舌頭看了冰鰭一眼,他也露出了對姑丈的文藝腔不能忍受的表情。然而山道上那漸漸變得濃厚的霧氣裡裡,卻傳來了晴嵐那讓人心蕩神馳的美聲:“……所以,才珍貴啊……”
葛垣師匠的工作室果然就在前方不遠,和寬敞的染坊比起來,師匠夫妻倆人住的木結構小屋就顯得又樸素又侷促,然而門前晾曬的深深淺淺的藍色織物,卻給這幾間房舍平添了一份幻境般的感覺。在門口整理織物葛垣師匠容貌相當溫和,但卻有著一雙神采悠然而飄忽的眼睛,比起自稱是藝術家的阿潮姑丈要有藝術氣質得多了。此刻師匠穿著和晴嵐一樣的厚襯衫和牛仔褲,也掛著相同的戒指吊墜;比高挑的妻子還要高出許多的他,可能時常要低頭和人講話的關係吧,總是微微駝著背,這習慣動作為他平添了幾分笨拙的親切感。
葛垣師匠一邊很認真的向姑丈感嘆著時雨山氣候潮溼,建古法染坊比較適宜,但做繪畫工作室就不太好了,一邊把我們帶進不太寬敞的客廳裡,那沒怎麼修飾的客廳和他本人一樣傳達出動物毛皮般溫暖的誠意。然而,就好像有一根針紮在這柔軟的毛皮裡一樣,客廳一角坐著一個和氣氛格格不入的中年人。用厚實粗糙的登山服裝掩蓋著剽悍矯健的身體的他有著嚴峻的五官,像雕像般一動不動,卻從慢慢轉過來的眼神裡迸射出凌厲的壓迫感。在看清這個人手中拿著的東西時我嚇得停住了腳步——那是一張不小的弩機!這個人,是獵人嗎?在棣棠嶽打獵是犯法的啊!
“老兄,這就是傳說中的弩機嗎?”凡事都沒什麼緊張感的姑丈好奇的去摸獵人剛從弩機裡取出的箭簇,“雖然箭是木頭的,但用弩機射出去還是很危險吧!”
獵人無言的打掉了姑丈的手,在對方酷烈的眼神下自討沒趣的姑丈尷尬的笑著:“別那麼冷淡嘛,咱們說不定會常見面呢,我剛在附近買到工作室哦,相當好的價格呢!”
獵人的眼神裡夾雜著同情和嘲笑:“你上當了,誰會願意留在有那種東西出沒的時雨山!”
“那種東西?”我忍不住說,“是不是——紅色的豹子和一群彩色的山貓……”
“火翼!”冰鰭猛地將我拉到一邊,好像故意讓別人聽見似的大聲說,“你說這種夢話不怕別人笑嗎?”比起始終學不會謹慎的我,冰鰭他還在小心戒備著,靈氣聚集的山始終是不能放鬆警惕的地方。
果然,獵人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冷笑聲:“你看見了嗎,那些東西?”他拿起弩機,慢慢的起身向我們這邊走過來,那似乎隱藏著什麼重大秘密的氣勢使我和冰鰭只能呆呆的看著他不斷逼近的身影,彷彿被釘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可以吃飯了,大家。”晴嵐那波瀾不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葛垣師匠正和她一起將準備好的飯菜拿進客廳裡來,獵人立刻停住動作:“你們吃吧,我不餓。”他冷淡的說著退回了原來的座位。好像壓在胸口的巨石被移開一樣,我感到了冷汗從額角緩緩的滑下……
碰上了這樣的事,即使晴嵐的烹調手段再高我也食不甘味,再加上身邊的冰鰭狠狠地瞪著我,不用他瞪我也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惹上麻煩了……
就在吃著晚飯的時候,天迅速的黑了下來,沒有任何現代照明工具的野外,這間小屋就像盪漾在漆黑的河面上的一葉光之孤舟。黑夜會讓人聯想到朝向彼岸的寬廣無比的裂口,姑丈好奇的望向朝著山林的窗外:“不會吧,夜已經這麼深了嗎……”
葛垣師匠露出寬厚的笑臉:“雖然不早了,但一般還不至於這麼暗,今天是起霧了……”
“也就是說,那個傢伙要出現了。”還沒等師匠進一步解釋,牆角就響起了獵人陰鬱的話語。伴著他張緊弩機的冰冷聲音,我慢慢推開空掉的碗向師匠夫婦說了聲多謝款待,正埋下頭不知道要將自己的恐懼藏在那裡,卻聽見背後的大門發出刺耳的聲音,猛地被開啟了……
“太冷了太冷了!這討厭的霧,全身都溼透了!”連珠炮似的抱怨聲把我失禮的驚叫聲給蓋了過去,一位穿著很鮮豔的登山服的年輕人甩著溼漉漉的衣袖走了進來。仔細看,說他是年輕人有些不太恰當,應該是打扮得比較年輕吧,這不速之客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獵人對面的椅子上,將一架老式的照相機放在身邊:“來山上取景卻碰上這種天氣!打擾了,你們哪一位是主人啊?”
“一起來吃點吧。”絲毫不在意對方不禮貌的態度,葛垣師匠熱情的邀請這位不可一世的攝影師共進晚餐。攝影師擺了擺手:“我可沒空吃飯!借你的地方歇個腳,我馬上要去拍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