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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可冰鰭畢竟隔了幾步,還沒碰倒對方的衣襟,壺月先生就已經在地下眾人的驚呼聲裡,身子一仰從梯子上直直的摔了下去。
乘我們幾個分神的當兒,柚柚齋一個抽身掙脫開來,疾步搶到屋簷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幸虧醍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用力把他拉回身邊。然而這片刻就足夠引起地下眾人的注意了——大家這時正亂作一團,有的照顧跌傷的壺月先生,有的則指著屋頂責備我們幾個孩子太不知輕重,卻在看見柚柚齋面孔的那一瞬,全都靜止了下來……
“老頭子……那個不是老頭子嗎?”一個悽切的聲音率先打破沉默,聽稱呼說話人應當是壺月先生的母親,林家老太太。“沒錯!是鳴瀧老先生!”其他人隨即也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嚷著去找來更多的梯子,準備多幾個人上屋頂把老人家接下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父親不可能還活著!這個是鬼!一定是鬼!”就在這時,一時摔得不能動彈的壺月先生突然聲嘶力竭的高喊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話語。越來越混亂了!我和冰鰭一時間面面相覷,一同把驚訝的視線轉向醍醐和柚柚齋……
“喂,不把腦袋還給他可不行了!”醍醐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瞥了靜靜斜躺著的白骨一眼,突然伸手就扭向那眾人眼中的“鳴瀧先生”的脖頸。
我大驚失色正要阻止,冰鰭一把拉住我,揚揚下巴讓我仔細看,說時遲那時快,隨著醍醐有力的指節收攏,柚柚齋的頭上頓時掉下一團圓圓白白的東西,咕嚕咕嚕滾到我腳邊,像生了眼睛似的轉了個彎停在那無頭白骨光禿禿的頸項上,就這樣安靜下來。我定睛一看,那滾落下來的圓球竟是一個白慘慘的髑髏!
冰鰭連忙拉起我皺著眉頭遠遠退開,再看時柚柚齋已不知去向,醍醐手中卻捏著一團金棕色的絨毛,看樣子好像是某種小動物,這小傢伙不停的扭動身體奮力掙扎,眼看就要逃脫了;醍醐變戲法似的從那團絨毛裡抽出一片布帛,麻利的捆在那小動物的尾巴上,這傢伙頓時安靜下來。我瞅著布上的花樣覺得說不出的眼熟——那不是我給柚柚齋擦腳的手絹嗎?
這時候,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爬上屋頂,一見那具白骨他們眼睛都嚇直了,忙不迭的過來連聲安慰我們,在他們看來,我們三個成了偶然發現犯罪現場的好奇小孩了。
待我們幾個人連同那具白骨都下到地面時,壺月先生已經徹底崩潰了,他指著我高喊:“她怎麼在這裡,她應該被地窖吞掉才對,就跟三年前的父親一樣!”
都說走投無路的壞人會自動把罪行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看來一點也沒錯呢,可在場的人幾乎沒一個相信壺月先生的“自白”——這位平素從未表現過任何幻想天性的中年人竟然說,自己在家裡看見一頭金棕色小獸,一時心善便將食物放在它出沒的地窖口,沒想到對方竟報以價值連城的古物。自己立刻聯想到所謂“大仙”的傳說,於是不斷投以食物,而那小獸的回報竟也源源不絕。急性子的鳴瀧老先生無意間發現了這秘密,當時他恰巧相翡翠走了眼,賠了好大一筆,所以不但不信什麼“大仙的保佑”,更是認為地窖下埋著寶藏而執意要去探秘。壺月攔也攔不住,可老人家剛踏入積水就突然不見了,並不是跌倒或溺水,而是像氣泡一樣憑空消失!壺月自己嚇得轉身就逃,更別說搜救了;幾天後再去看時,積水早已乾涸,地窖裡卻空蕩蕩的根本不見任何人的蹤跡,鳴瀧先生就這樣徹底失蹤了,連根頭髮也沒有留下。壺月怕得不行,也不敢跟任何人講,只得偷偷做了個牌位供在屋頂——據說把離奇死去的人的牌位放在家裡最高的地方,他就不會作祟了。
難怪“樓上的老爺爺”這幾個字把壺月嚇成那樣,我說的是柚柚齋,他還當是父親的牌位顯靈了呢!不過大家想不透,照這麼講鳴瀧先生化為白骨的遺體應該在地窖,而不是在屋頂上出現啊?更何況大家甚至還在一瞬間看清他活生生的樣子,只能推說是老先生死不瞑目,冥冥中終於讓實情昭雪。沒想到好好一場法事竟鬧到這樣的結果,這下為了安慰深受打擊的林家老太太,祖母更是沒法早回去了!
邊門旁明淨的合歡樹葉上灑滿夕陽反照的昏暗金光,紛紛飄落的合歡紅雪之中,古董精怪們漫無目的地徘徊著,似乎也無法確定主人被呼嘯的警車帶走後的命運。對他們來說,人間的血緣與法則也許都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少了欣賞的人,即使是彼岸世界的傢伙們也多少會有些寂寞吧……
見大家都有些沒精打采,醍醐朝我和冰鰭揚了揚手中的金絨毛獵物:“在這裡耗了這麼多天,終於讓我逮著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