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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兩人牽著手走路,或者沈言殊貓腰上嚴楷的車,能作為關係親密的確鑿證據的,只有一張站在中央公園樹下擁吻的照片。偷拍的手法很專業,時間很近,都在一週之內。
下意識地,沈言殊抓過那些照片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直到確認沒有任何不堪入目的畫面才放下心來。這場景太過熟悉,上一次被這麼對待還是在大學的系主任辦公室裡,之後他不得不辦了退學……像噩夢重演一樣,沈言殊覺得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突然之間,他就失去了所有推諉和辯解的力氣,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他閉了閉眼,說:“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確實違反了公司的規定,明天我會上交辭職信。”
桌子對面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不用太趕。副總交代過,這件事情暫時不會透露給你們部的同事,你就照常工作到春節假前,工資年終獎都不會少,也算是公司的一點補償。”
沈言殊嘲諷地揚起嘴角:“不會透露給同事?——我能問問,這照片是誰給你們的麼?”
“照片是直接交給喬總的,沒有過別人的手,連你們部門經理都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
沈言殊笑了笑,伸手拿回那沓照片,晃晃說:“這些,我拿回去了。”
也無所謂是誰了,大概是碰巧聽到了他和凱蒂在茶水間的談話——能從隻言片語中嗅出貓膩,行動又如此雷厲風行,這樣的心計,這樣的行動力,也著實比他更適合坐這個主管的位子。
不是沒有怨言的,不過輸都輸了,再計較這些又有什麼意思。沈言殊站起身,將椅子推回原位,說:“我會服從公司的決定。”
沈言殊向凱蒂要了一份推薦信,儘管她已經離職,這封信有沒有效用還很難說。作為酬謝,他請她吃午飯,約在凱蒂家附近的粵菜館。
為著照顧孕婦,點的菜色都很清淡。凱蒂如約赴宴,塗了口紅,頭髮紋絲不亂,看著並不憔悴,只是沒有笑容,神情嚴肅。沈言殊沒有問她家裡的事情,吃到一半,倒是她自己先開了口。
她問沈言殊以後有什麼打算。沈言殊說:“嚴楷說要帶我回美國。我還沒想好。”
凱蒂用勺子攪一盅燉乳鴿,問:“你答應了?”
沈言殊說:“還沒有。您肯定會勸我別跟他去吧?”
凱蒂抬頭看他:“不。我倒覺得是個機會,你該答應他的。”
頓了一頓她又說:“嚴先生人很好,做事又老派,你們將來就算是散了,他也一樣會照顧你。這沒什麼不好的。”
沈言殊笑了笑,也不說什麼話,凱蒂看他那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又不滿起來:“你別犯倔。”
沈言殊這才輕聲答:“我也不一定非要他照顧呀。”
凱蒂冷嘲熱諷:“對。我們都是佔便宜撈好處撈慣了的小人,只有你,有空子不鑽,我看見你就難受,簡直恨鐵不成鋼。”
沈言殊被她說得附和也不是反駁也不是,只好偃旗息鼓說:“吃菜吃菜。”
凱蒂胡亂吃了兩口菜,最後還是憋不住,扔了筷子直嘆氣,捂著額頭說:“哪一段關係能不出問題呢?一點兒問題沒有,那隻能說明人有問題——算了,你們倆好著呢,我不說這些喪氣話。”
這可真是掏心掏肺的話了,沈言殊聽得眼皮直跳,夾丸子的時候手一滑掉下去,湯水差點濺自己一身。
沈言殊改了兩遍辭職信,打了一份出來,又撕了。
他決定留到放假前最後一天再交上去,不是因為所謂的責任感或善始善終,而是他實在無處可去。時近年終,大多數企業的崗位招聘都暫時停止了,留待春節後再次開始,如果他想要一份工作,大概也只能等到那個時候。
況且,情況並不樂觀。他試著聯絡過幾家公司,然而無論表現得如何誠懇和專業,對方只要一聽說他沒有讀完大學,隨之而來的一定是拒絕,毫無轉圜餘地。
新任主管的人選確定下來了,是安妮。告示貼出來的那天,大家都擁到她桌前祝賀,沈言殊沒有湊這個熱鬧,只是遙遙望了她一眼,隔著中間好幾張空桌子,他覺得安妮似乎也在看他,但他並不能確定。
當勝利者注視失敗者時,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呢?沈言殊想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因為從沒有贏過。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嚴楷。只剩下最後這點兒可憐可笑的自尊心了,還是不要消磨它為好。
他們的相處一如往常。早晨嚴楷起得比他早,在廚房煎蛋烤麵包準備早餐,沈言殊悄悄摸過去,從背後環住他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