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暗事件記錄 1999~2002 (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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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人:劉群芳 (1999至2002期間值班人員之一)
曉慧跟我說過四樓的女廁所有問題,我沒大相信。
有啥問題啊?我來醫院這麼久了,什麼停屍房的傳說啊夜裡的鬼影啊都聽過,就沒一個親眼見過。都是假的唄。
這些事,總是越傳越玄,一傳十,十傳百,比如現在我寫的這東西,我覺得沒那麼玄乎,可他們就說非寫不可,還要把記得的對話,細節都要寫下來,這不硬是弄得人疑神疑鬼的嘛。
曉慧她們幾個小護士,正經事兒不做,整天圍在一堆不是講穿衣打扮,就是講鬼故事,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有幾個從鄉下來的就特別信這些。像陳娟,熟人介紹進來掃地的,據說家在老遠老遠的山裡,到距離這縣城最遠的巫澤鎮還得走上天,她就尤其迷信。
不過陳娟自己從來不提她家的事,她這人大概特別好面子。剛來的時候,她穿著破破爛爛的襯衫,那褲子短得露出一截腿來,也不穿襪子,白網鞋上全是泥。看見電梯她還嚇一跳,從來不敢坐,怕得慌。小護士們最愛取笑她,都說她滿身土氣,要是走廊裡遇見她,還故意用手扇氣說,哎喲,好臭,誰半個月沒洗澡啦!
整天在醫院裡被人指指點點,她自然不好受,就連開口說個話,那口音都被取笑過好幾次。曉慧就說過,那個陳娟啊,簡直跟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地球上,說的是外星話,穿得像外星人,那模樣哦,也不像是地球人生出來的。
女人總是虛榮的嘛,過了一年不到,她就學著洋氣起來了:頭髮盤起來了,衣服換得勤了,有時還蹬起高跟鞋了,主動湊上去跟小護士們講話,聽到什麼最時髦馬上就得追,倒也學得像個城裡人了。大約是覺得過去太丟人,老傢什麼的從來也不提,從來也不回,有不知根底的問起,她就好像自己是從天而降似的,堅持說自己打小在城裡長大,父母都是教書的。我們也不揭穿她,背後偷偷笑。
但是一講到這些鬼怪故事,她就暴露了,故事講完她總要跟一句:“哎,有這個說法,必須得信,那誰誰誰前年割麥子那會兒就出過事。”這口氣,哪裡是什麼“書香門第”出來的呢!
前天,就撞見她們幾個在講四樓女廁所的事。
“你們知道嗎?四樓廁所晚上有嬰兒哭。”曉慧神神秘秘地說。
她們幾個駭了一跳,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聽故事。
“那天晚上,我值班,就是二樓女廁所壞了的那天。我實在憋不住啦,想上廁所,只好上樓到四樓。剛走到四樓樓梯口,我就覺得涼颼颼的,見那女廁所的門還是半開的,我正想推門進去呢,就聽見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幾個小護士又好奇又害怕,縮成一團,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下去。大白天的,她們怕個啥啊!
“那時都快半夜十二點了,我一想不對呀,四樓哪裡還有什麼人啊!我又驚又嚇的,不敢進去,突然就聽到像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聲,從那黑黢黢的女廁所裡傳來,我哪裡還顧得上方便,趕緊往回跑,那嬰兒聲就沒有斷過,好像還遠遠追著我,駭得我好幾個晚上睡覺都覺得聽到有嬰兒在床邊哭……”曉慧講故事活靈活現的,自己臉也說青了。
劉欣被嚇得最厲害,眼睛裡包著眼淚花兒了,顫抖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上次那個31號床的孕婦的孩子?”
這下把大家都嚇得發抖,馬上就有人捂住她嘴:“不說了不說了。”
曉慧也趕緊擺擺手說:“工作去,工作去。”
各自都臉色煞白地散了,我看陳娟也嚇得不輕,一手拿著拖把,另一隻手不停地抹汗,連最愛接的那句話也不說了,嘴閉得死緊。
31號床的孕婦,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劉欣當時負責的一個孕婦,非常年輕的女孩子,才20歲。老可憐的,除了頭一天送她入院的那個氣沖沖的女人(大概是她媽媽),就再也沒有人來醫院看過她,連孩子他爸都沒來過。
我們有些同情她,偶爾多關照她一下,背後也議論過,年輕,又漂亮,多半是未婚先孕,那男的早不知溜到哪兒去了。
她不怎麼說話,也不愛吃東西,不像其他孕婦,抓緊了吃好的,越長越豐滿,她卻是越來越憔悴,臉色慘白的,披著頭髮,有時候真有點不人不鬼的。
劉欣後來隱約探出點口風,說那孩子是大學軍訓時懷上的,男生和女生只隔一堵牆,互相瞧上眼就好上了糊里糊塗又弄大了肚子……
可是,想不到那孩子就差一個星期臨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