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小時 三樓普通外科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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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路遐激動的情緒尚未平息:“我們把太多注意力都放到故事的內容上了,我們太關注那些鬼怪了,而沒有從整體上來看這篇記錄。”
孫正仍然表示不明白。
“你有沒有覺得這種手法很像一部很有名的偵探小說?”
孫正掙脫路遐的手:“什麼偵探小說?我很少看那些書的。”
路遐做了個鄙視的表情,無奈說道:“看來我又要浪費口舌了。你看過阿加莎8226;克里斯蒂的《羅傑疑案》沒有?我一直都很喜歡她,很多情節我還能絲毫不漏地背下來,《羅傑疑案》雖然是她的早期作品,但是這個手法算是比較經典的……”
孫正皺了皺眉,示意他省去廢話進入正題。
路遐只得跳過背景介紹,繼續說:“這個嚴央,他故意寫這樣一個故事,是想暗示我們什麼,而這個故事本身,可以說,其實沒有太大意義。他用拙劣的手法模仿了阿加莎的經典案例,只是想告訴我們很多事。”
“很多?”
“沒錯,很多。一篇短短的故事,他暗示了我們很多東西,還隱藏得相當深。”路遐語氣裡含著一絲佩服。
他在桌上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支看起來還能寫的圓珠筆,然後把記錄翻到空白頁,開始一邊寫寫劃劃,一邊解釋起來。
“我們從《羅傑疑案》開始吧?我簡單給你講一下故事的情節。省去那些多餘的,直接從這個案件來講,故事裡的我,也就是謝潑德的醫生在一個晚上接到電話,告訴他一個莊園的主人羅傑被殺了,於是他趕到羅傑家裡,和管家一起撞開門發現了謝潑德的屍體,”路遐頓了頓在這裡做了個記號,“管家去通知其他人,而‘我’留下來,‘做了一些該做的事’。”
看見孫正一邊皺著眉頭一邊聽,表情裡多少帶著奇怪,路遐不以為意:“這個兇殺案的現場,留下來的有窗臺上羅傑兒子的腳印,而管家作證說在‘我’當天走後一個小時左右還聽到房間裡傳來談話的聲音,於是這個牽涉到遺產的兇殺案的似乎有好幾個嫌疑人……”
孫正似乎為久久聽不到重點而煩躁起來,路遐拍了拍他示意不要急,然後把記下來的要點,移到孫正面前:“你看。”
上面寫著:電話,談話聲,窗臺的腳印,醫生的不在場證明,證明人管家。
而嚴央的記錄裡的重點,也被路遐寫在下面:電話,“咚”的一聲,窗臺的腳印,醫生的不在場證明,證明人劉群芳。
孫正細細對比了一下,遲疑地開口:“我承認這些看起來很相似,但是,這些元素也並不是很少見的啊,很容易同時出現在一個事件裡吧?”
路遐給他一個我就知道你多疑的表情,又在原記錄裡勾了兩句話,說:“你說的對,一開始我也完全沒有聯想那麼遠,但是,嚴醫生的記錄裡有幾句奇怪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看——”
我留下來,做了一些該做的事。
那個晚上,到底是誰呢?一個能進入我辦公室的人;一個熟悉我工作時間的人;一個想要接近我的人……
“你難道不覺得,這兩句話,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寫出來嗎?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第一句話是《羅傑疑案》裡面的原句,而第二句話,是化用了裡面的原句,這是在偵探波洛揭穿謎底的時候說的一句話——”路遐看見孫正眼中閃露著好奇的光芒,笑了笑,搖搖頭,“我先告訴你波洛是怎樣找出兇手的。”
他又在紙上寫起來:“波洛發現的關鍵,第一個是電話,他發現那個電話是一個人從另外一個城市打來的,並且那個人說當時無人接聽;第二個關鍵,是羅傑買的一個口述錄音機不見了。為什麼不見了呢?口述錄音機裡一定有什麼證據。也就是說,醫生接到的電話裡其實並沒有人真正告訴他羅傑被殺了,而且實際上管家聽到的羅傑在房間裡的對話,很有可能是口述錄音機裡面放出來的,不是真實的對話,只是之後這個兇手把留在案發現場的口述錄音機拿走了。這個時候,波洛就說了那樣一句話。”
路遐抬起頭來,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我記不下原話,但大概意思就是:一個之前去過另一個城市的人,一個知道這個口述錄音機的人……一個在管家通知其他人的時候能單獨待在現場的幾分鐘人……事實上這個人就是,‘我’——謝潑德醫生。”
孫正眼神明亮起來,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個小說裡的兇手其實就是‘我’本人,那麼嚴央故意寫下這兩句話,是希望看這篇記錄的人能夠聯想到《羅傑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