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暗事件記錄1999-2002 (八)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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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受不住諸位護士苦苦哀求,去看了眼那小孩。小孩見我來,老囂張了,滿床打滾,捂著肚子說肚子疼,指著我大叫庸醫庸醫!哼,素質不高,文化水平還滿高,庸醫什麼意思他懂麼?他媽媽又著急又驚慌,一會兒給他揉肚子,一會兒問他想吃什麼。
這樣的孩子,一看就是寵出來的。
我大筆一揮,再給兩天打針吊瓶。那孩子立刻大哭起來,可惜演技欠缺,擠不出眼淚,他媽媽一看,急急忙忙下樓給他買香蕉去了。
臨走前,我看了一眼他的鞋子,果然跟那窗臺上的小腳印有點像。
想糊弄我?我語重心長拉過這孩子手跟他說:“嚴醫生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你想聽背靠背的故事,還是想聽聽這個房間那個晚上找朋友的小女孩的故事呢?”
高樂天肩膀一縮,瞪著我不說話。
我拍拍手十分得意的回去了。
剛走到主樓樓下,就聽見咚的一聲。那小子把他媽媽跑老遠買來的香蕉給扔下來了。我看著那在小花園裡摔得稀爛的香蕉,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結果一路回去還沒好事,護士通知我,劉醫生告假,晚上值班我來替。
第一次值夜班,我有點小小的興奮。去對面買了幾籠灌湯包,幾袋薯片外加一盒牛奶,既不能虧待自己,又可以和護士姐姐們打好關係。
下班之後,醫院裡的人就漸漸散了,直至夜黑,燈一層一層地熄滅,雖然對面住院部還明亮著,這邊卻除了一樓急診室和護士站,只有黑洞洞的樓梯口,和雨棚被冷雨打得噼啪作響的聲音。
好靜啊。我一個人坐在急診室,百無聊賴地吃著薯片。只有聽到護士站偶爾傳來的嬉笑聲才讓我感到一絲生氣。
牆上時鐘的滴答聲讓這間急診室愈發寂靜起來。窗外亦是一片漆黑,冷風夾著雨從半開的窗戶飄進來,像是誰的低低私語。這真是講鬼故事的最佳時間,不,這簡直就是鬼出沒的最佳時段!
我一下子想到陰暗的桐花醫院走廊裡長期穿梭的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傳說在這裡值夜班的醫生,獨自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書,卻會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在空曠的走廊裡,然後又突然消失。護士都說,那是剛在醫院死去的鬼魂,在醫院內追著什麼。
有的時候,也會發現不知何時關上的門悄悄地被開啟了,無聲無息,不知已經這樣敞開了多久,也不知門外的那股黑暗在寂靜之中潛入的時候帶了什麼“東西”進來,或許已靜靜在你身邊站了很久,你卻絲毫未覺……
這麼想著,我渾身一陣發冷,轉過頭去看著門,猛喝一口牛奶壓驚,大不了一晚上就盯著這門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護士站的電話讓我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電話響了好幾聲,卻沒有人接,她們不是在那兒嗎?我奇怪地想。
然後電話又突然斷了。
該不會是什麼急救電話吧!難道是那人生死關頭抱著希望打了120,醫院卻慢悠悠地數著一聲二聲三聲,嗯,不是騷擾電話,同意接聽,可惜最後一口氣只夠它響三聲……這群護士在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好了,三聲了,你們快接吧!我聽著那電話聲不知為何覺得煩躁起來。
門卻嘩地開啟了,嚇得我手中的薯片都灑在了地上。
那個劉護士站在門口,臉色仍然是慘白的:“小嚴……你、你們普外三室的電話……”
“什、什麼我們的電話?”我一頭霧水跟著劉護士走到護士站。
幾個護士全都像見鬼似的看著我,圍著那電話,動也不敢動。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還在響。
我走過去,疑惑地看向電話,心陡然漏跳一拍。
電話上的來電顯示……是我們普外三室的內線號碼。
也就是說,是我們普外三室打過來的?這個時候,普外三室應該早已是一片黑啊!
我左右看看那些護士,她們都驚得縮成了一團,就差沒尖叫出來了。
好吧,為了表現男性氣概,我一把拿起電話,把聽筒塞到耳邊。
“喂?”
那邊沒有聲音。
“不會吧,午夜兇鈴?”我試著開玩笑,讓氣氛緩和一下。
前幾年《午夜兇鈴》這片子大火,我還在大學裡和幾個哥們兒一起看來著。
滋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