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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讚許,宋箬溪受之有愧,小臉微紅,“安姨,我進去看書了。”
“好。”安隅垂下眼瞼,邊敲木魚邊輕聲念著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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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釋懷
雨一連下了幾日,上山的路泥濘難行,寺中不見香客來進香,愈發顯得幽靜清冷。這日午後,停了半日的雨,又浠浠瀝瀝地下了起來,不過申時末,天色就已昏暗不明,寒氣逼人,雨中夾雜著的雪粒幾乎還沒落地,就已消融。
宋箬溪窩在安隅的小院裡,畏冷不肯回去,撒嬌道:“安姨,我今天住在這裡好不好?天天頂風冒雨地走來走去,好辛苦。”
“好,你今日就住在這裡。”安隅憐惜地看著宋箬溪,這孩子雖然聰慧懂事,可到底年幼,天寒地凍,難為她每天來回奔波。
“謝謝安姨。”宋箬溪安心地坐在竹椅上,剝松子吃。
安隅微微一笑,繼續唸經。
蠶娘坐在一旁繡佛經。
雨雪交加的天氣,偏有道身影快似流星從寺外掠入,直奔安隅住的小院,輕盈地落在院中,見房內燈光昏黃,木魚聲聲,愴聲喊道:“謐兒。”
木魚聲停頓片刻,重又再響起,一下一下,規則又平穩,絲毫不亂。
“吱”的一聲,門開啟,蠶娘走了出來,轉身又將門掩上,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帶著怒意,雙目圓瞪,厲聲喝問道:“陸修齊,你來做什麼?你傷得我家姑娘還不夠嗎?”
“謐兒,當時我被人矇蔽,才會誤會你的,如今已查明真相,還你清白。”陸修齊向前踏了一步,數日前,他收到上官墨詢的飛鴿傳信,確認安隅的確在淨蓮寺,拋下莊中大事,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來尋她,“謐兒,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陸修齊,我家姑娘早已與你恩斷義絕,你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蠶娘憤怒地指著院門,“滾!”
“謐兒,你看。”陸修齊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從裡面取出一根雕工精緻的比翼鳥白玉簪,“我已經把玉簪鑲好了。”
這根玉簪是當年陸修齊送給安隅的定情之物,近身伺候安隅的蠶娘自然認得,只是當年安隅傷心離開,曾將這玉簪從髮髻上取下來狠狠地丟在地上,斷成三截,沒想到陸修齊會用金子把它再鑲起來。
蠶娘遲疑片刻,見屋內並沒有聲音,道:“我家姑娘不會見你,你走。”
“蠶娘,不要逼我動手。”陸修齊急著見安隅,蠶孃的阻攔,令他不悅。
“陸莊主又不是沒有動過手,當年就曾經打得我家姑娘吐血,不是挺威風的嗎?今天又何必囉嗦?想動手就動手吧。”蠶娘清楚,打,她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拿話逼他不能動手。
“蠶娘,當年的事發生的太突然,我一時激怒才會動手打傷謐兒的,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我已懲處了那些人,你讓我見見謐兒,我有話要跟她說。”陸修齊耐著性子解釋。當年的事,他固然有做錯的地方,不該不信任她,還出手打傷她,可是安隅的氣性未免也忒大了些,丟下玉簪,拋下才一歲的兒子,收拾東西,帶著兩個近身婢女,負氣離開,不知所蹤。
“不行。”沒有安隅的同意,蠶娘寧願死都不會讓陸修齊進門。
兩人在門外僵持,屋內,聽了這麼久,宋箬溪多少猜到發生了些什麼,問道:“安姨,你不想出去見見他嗎?”
安隅放下手中的木槌,“我為什麼要見他?”
“安姨,你不見他,是因為心中還有怨恨,不肯原諒他,還是。”宋箬溪的目光落在安隅滿頭白髮上,“不想讓他看到你如今的模樣?”
本以為那些絕望悲傷,那些恥辱不甘不會淡忘,今日他來,心境平和,才知道那些早已成為過去,安隅抬眸,神色平靜,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已心似古井,波瀾不驚,無怨無恨。這身體也不過是個皮囊,美醜只是化相。”
“既然如此,那就面對面把問題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安隅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理,我是該當面與他把話說明才是。”
屋內兩人的對話聲音很輕,但以陸修齊內力修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聽到安隅願見他,欣喜萬分,對那個勸安隅的人生出幾分感激。
門開啟,安隅走了出來。
“謐兒,你的頭髮?”陸修齊看著安隅那一頭白髮,驚愕萬分。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