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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珠子也許是純金打造,最不濟也是鎏金其上,柱子的頂端暗嵌著一顆夜明石,投下幽幽的光亮。
舉目望去,腳下的白玉地磚一塊連著一塊,它們一直通往正前方的飛簷立角的巍峨門樓,兩側立柱十步便有一根,像把天撐起來似得,帶著皇家君臨天下,執掌河山的威儀魄力。
藉著夜明石的光望去,頭頂上是龍騰遍佈的延綿井渠,其勢如奔,其象如海,像銀河一川點綴著幽幽明亮的光,匯聚成了無盡的混沌蒼穹,龍在星河中潛藏遊弋,只在巍峨的門樓外,騰首而出!
惟妙惟肖,巨大的石刻立在飛簷一端,雙目幽深,龍鬚張揚跋扈,鼻孔像是要噴出氣來一般。
這般精雕工藝,栩栩如生,這座守墓蒼龍面目猙獰,威武霸氣地盯著想要進入陵寢的盜墓小賊們。
膽子小一點地,怕是走到大門口便認慫了。
姜檀心背脊發涼,她定下心神,抬起了步子率先踏上了白玉地磚,邁出了第一步。
一路走著,她不免環顧四周,腳下地磚上不自主得溢上幾絲涼意,像是從地獄升起的森寒,從她的腳底心一路攀著脊背竄到了腦皮頂上。
單薄的衣服下,突兀著細密的小疙瘩,她扎撒著手,汲取著自身的一點暖意。
花間酒和葉空皆是一路無言,他們各自防備,各自警覺,亦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生怕在哪出漆黑不被注意的角落,躥出什麼守墓的惡獸來!
或是那幫蝙蝠重新殺來,再或者頭頂上的巨龍活過來了,一口將他們吞進肚中,做了血肉魂祭。
花間酒細心一點,他咦怪了一聲,立即惹得姜檀心和葉空回首看來。
皺了皺眉眉頭,他指了指柱後的地磚,正色道:“你們看那邊,黑乎乎的是什麼?”
順著他指尖瞅去,龍柱之後不再是他們腳下那種白玉質地的地磚,而是土褐色的小方磚,這些方磚的縫隙很大,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甚至延伸出道道黑紋,只是昏暗之下,辨不出來,不知是什麼植被覆蓋著,還是磚面本身得裂紋。
葉空戚了一聲,腳步不停,目視前方嗤笑道:“嚇破了膽吧?草木皆兵!”
姜檀心多留了幾分意,可仍舊給他投去一個“別多想”的眼神,徑自邁快腳步,向著皇陵的靈殿大門走去。
飛簷龍頭連著歇山屋脊,其上立著幾隻鎮首鴟吻,黃瓦紅梁,露臺上青桐大鼎,鼎後立著一隻王八石碑,其上累牘浩繁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那些大多是對一代帝王的歌功頌德之語,只不過碑只寫了一半,算是對寶景皇帝半生功績的詞藻渲染,可惜他只有這半生可寫,一半空碑像是斷層的朝代,已永遠墜入地獄裡,只存在軼卷的歷史長河中了……
緩緩幾步走上璇璣露臺,人終歸是渺小的,特別是在這樣氣勢恢宏的靈殿前,光是殿門就有兩丈高,門上刻繪著龍紋神獸,人只能仰首瞻仰。
這恰恰也是身為帝王對世間凡人唯一的要求,生前他一統河山,死後也是陰間之主!
柔荑輕抬,姜檀心觸著一代漢人王朝最後的威儀尊嚴,不禁心下苦澀,她握上了靈殿上的門環——
倏地,一聲破空疾風從耳邊擦過!
姜檀心耳廓一動,下一刻便閃身一邊,而她離開之處,恰好一直殺氣騰騰的厲箭牢牢釘在了門沿之上,甚至將她裙裾邊上的衣角一塊釘在了上頭。
瞳孔一縮,她迅速抬眼看去。
見白玉石階的盡頭處,馬淵獻渾身浴血地站在當下,他身邊的人各個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傷口都是被爪子拉出的,皮肉翻出,深可見骨。
土夫子已然盡數交代在了方才的墓室,只有殺伐果決,身有武藝的隴西硬漢,才逃出昇天。
他們各個像餓狼一般緊緊盯著靈殿門外的三個人,好像要把方才所受的折磨痛苦,盡數從他們身上討回來似得。
齊齊挽弓搭箭,馬淵獻血染眼眶,他已被血腥衝昏了頭腦,恨毒了這個私自逃離,背叛隊伍的女人,她害他們鬥殺粽子,幾乎全部折在了那裡!
猛地掏出系在腰際的牛皮水袋,喝光了其中的水,重重砸了地上,馬淵獻啞聲開口,殺意在一字一頓中顯現無疑:
“殺了他們三個,將這個女人的血裝進水囊,我—要—她—死!”
飲血吃肉,隴西民風彪悍,茹毛飲血,覺得人的心頭熱血比泉水更加甘甜。馬淵獻一聲令下,他們迅速解下腰際水囊,像是灑酒祭旗一般倒在地上,斷絕自己生得後路。
殺人,更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