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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凡和鐵三兩個同幾位水軍分開,不好再耽擱人家。海面漂泊了近十天,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早就巴不得趕緊回家,見不得人的和見得人的事都必須趕緊幹一幹了。
土豆是大事,必須先安頓好,然後就去這裡最大的石灰窯去試著燒水泥出來,這裡面事也少不了。配方是不知道的,那是最早期的水泥,談不上效能,但只是用來抹個平整的地面倒也夠用了,只是不知道要試多少次才燒得出最佳配方。
說好了就分手,那幾個軍士卻也住得離水邊不遠,修船的地方那裡也有。他們也願意跟泰迪一塊兒去,回家修船那是兩不誤了。都是水上討生活的,對船有著天生的喜愛之情。說好了只須回家一會,把事情安頓下來就來碼頭,對這種免費的工人無論鞏凡還是泰迪那是高舉雙手歡迎的。
郭伏威卻不須軍士跟隨,直接去了離碼頭不遠的小家。軍營離著碼頭尚有好遠一段距離,他就乾脆在這裡買了棟小房子作為臨時的安置,平時上岸時間不長時就小住在這裡。
家中老妻擔心孩子太小,受不了廣州嶺南這種毒日頭,再加蚊蟲又多,又有老人行動不便,當時就沒有過來,仍在陝西老家。到了這裡,卻有商家送了個丫頭,也就算是成了個小家了。剛把門推響,就聽脆生生一個女孩子道:“啊呀可好,老爺回來了!”
那女子喜孜孜跑出來,嘴裡一迭聲道:“老爺是先洗洗還是先用飯?啊呀,這衣服也再穿不得了,先幫老爺更衣罷。”郭伏威不作聲任這女子幫自己解衣,客居在外,一人多有不便,這女子就是當地商賈送給他的俏婢女。
泡在熱水裡,洗去一身的征塵,快嘴俏婢已是不住聲的把這些天發生的大小事一一說給他聽,也有家長裡短,也有些來拜訪放下貼子,約了時間的,卻也是清清楚楚。
“等下去請了高巡檢過來一趟。再就是趙府上的那位趙家老爺也一併請來,我有事同他們商議。”“哎。”婢女嘴上答應,臉上卻透出了幽怨。
郭伏威閉著眼享受著水溫,又道:“我包袱裡有兩顆藍寶石,你不是一向報怨沒什麼好首飾麼,自己去銀樓打幾個式樣就是。“
這次就聽得一聲歡呼,有了寶石,郭伏威立即被遺忘到了腦後,立即腳步踢踏著去了,郭伏威一個人被扔在水桶裡,只能微微苦笑。
這在今年也是慣例了。每當郭伏威回來,就必請這兩人。巡檢一職聽著是個武職,其實卻是文人在作。接近於現在的緝私局,搜查大隊那種,負責對海面的走私管理。而那位越家老爺,卻是當地豪商,又和朝廷有著點說不清的關係,算是手腕通天的能人。
請他們,主要是對形勢作個把握。這年頭情報傳遞得太慢,又是太零散,想知道點東西很為難。
這兩人位置不高,但訊息卻是靈通。作商人的也就不說了,本就是通著皇商,和大內裡打交道的,內幕什麼知道最多,而巡檢也算是個手面廣,面情熟,各地都有他的熟人,在這個小道訊息滿天飛的時候,也只有兩人合起來,這些得知的東西才算還原真面目。
那兩個自是一叫就到。一般出海,多少總會有些進項,酒席上也會分潤部分。
酒過三杯,知道他的心事,趙家商人先開了口,“局勢怕是仍是不好。金人圍了太原,聽說那個銀術可卻是兇悍絕倫,幾路大軍去救,都是陷在他手。西軍損傷極大,……卻一直未能救得出太原來。這些金賊,怎的就如此兇悍!”
聽到銀術可的名字,郭伏威握著酒杯的手青筋都直直崩起。對此人,他實在是恨惡到了極處。他出身於西軍,那裡大家基本上都是沾親帶故,都是人頭熟的,可是今年光是聽到的熟人折在此人手裡已不下數十之多,很多還是有頭有臉的軍將官,讓郭伏威悲憤填膺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人可都是能拉出去野戰,騎得劣馬,開得強弓的強軍啊。沒有了他們,西軍就算是斷了脊樑,就再拉得再多人,又如何能站直得起來?“朝廷方面如何?”
高巡檢緩緩搖頭。“沒個確實訊息……小路訊息卻是滿天都是,有說開封已經陷落了的,也有說金人已退的……倒是有個好訊息,種經略相公又復出了。”
“經略相公!”郭伏威呼吸都急促了些,“此言可真?……我也真是糊塗,竟去懷疑起你來……好,好,極好!他老人家出山,那開封就成鐵打的了。”
种師道,這個西軍中的靈魂和傳奇人物。郭伏威自己就是聽著經略相公的英雄故事長大的,而在西軍中,他老人家就是一根定海神針,像這種力挽狂瀾,救大局於倒的壯舉,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