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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先前那個中年人誠懇說道:“前輩神通,不是我們這些凡世中人能夠相比,只是前輩若想留下我,恐怕力量又要提升起來,到時天袈裟大陣再起感應,仙術之爭,驚擾人間,這又是何苦?”
“十年前你來過。”老祖宗說道。
“正是。晚生上三天秦臨川見過前輩,十年前不自量力,前來挑戰,慘敗而歸,這十年裡晚生一直隱居深山,潛心修煉。”中年人恭謹行了一禮。
易天行眼中寒芒一閃,知道這位中年人肯定就是秦梓兒的父親,神秘的上三天門主,他再看著秦梓兒,發現臉色慘白的秦梓兒正乖乖地站在自己父親身後。
“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又心憂本人性命,所以冒昧相擾,還請前輩饒過她這一次。”秦臨川又道。
易天行知道此時對話的兩個人不是自己能插嘴的,於是安靜聽著。
“七十年前來煩我的那個小娃子是你們門中什麼人?”
“是本門開派祖師。”
“後來陸陸續續又來過一些……”
“也是本門中人。”
老祖宗嘎嘎笑道:“這些傢伙都不聰明,哪比得上今天這個小姑娘陰險,竟然想出這樣一個法子,險些要了俺的性命。”
秦臨川略帶歉疚的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女兒,轉而道:“還請前輩告諒。”
老祖宗囂張說道:“你眼前這少年是俺徒兒,你若不服,可以代我教訓一下。”
“不敢。”秦臨川懇切道:“令徒高賢,在武當山的賭約已經勝了小女,小女厚顏不認,已是德行有虧,在下此次一定帶她回去嚴加管教。”
秦臨川看了易天行一眼,微微一笑,易天行被他的眼神一看,不由渾身一麻,再看見他懷中秦梓兒蒼白麵上頹然雙瞳悄悄投向自己的幽怨眼光,卻是趕緊轉過臉去。
世俗修士首領,上三天門主秦臨川的儒雅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
後園上空那隻漸漸淡去的金色拳頭正緩緩向茅舍裡飄回,老祖宗極輕蔑地嗤了一聲,那隻金色拳頭豎了根中指,然後中指一彈,一點淡金色光芒破空而出,擊打在秦臨川的背上。
“滾吧,老子累了。”
秦臨川一口鮮血噴出,把歸元寺的殿瓦染作紅梅點點,卻哪裡敢還手,恭謹一禮而退。
上三天從建派之初,便不停有絕頂高手前來歸元寺,意圖對老祖宗不利,每每卻是根本觸不到根本,便慘慘而退。
而一九九四年的這一次,是門主親女秦梓兒擅自行動,不料卻成為有史以來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但也是代價最為慘重的一次,省城的吉祥天高手死了二十三人,只剩下了秦梓兒和竹應叟一女一盲。
……
……
易天行知道,事情並沒有完,無所謂地撇撇眉,回頭望著茅舍輕聲說道:“師父啊,你今天性情變得挺溫和的。”
“嗯?”
易天行撓撓頭:“可沒想過你會放那個丫頭走的。”
“俺家除了女妖怪,甚時節殺過女子?!”老祖宗怒氣漸上,“再說……今後外面的事兒俺不管,有這破袈裟鎮著,俺想管也沒處管去,那丫頭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子都給你玩去,免得你太無聊。”
易天行倒吸一口涼氣,苦笑著心想,我又不像你被關了五百年,閒的沒事兒做找人打架玩,自己這點兒本事,不知道是被人玩還是玩人哩?
“何況如果不是那丫頭找了幾個道士來把金剛伏魔圈弱了,俺家省了些力氣,俺家又如何出手破陣?留她一命,算承她個情。”
“敢情這全是您算著的?”易天行倒吸一口涼氣。
茅舍裡停了良久,聲音才又響了起來:“借你九天玄火與天袈裟的冰雪衲相爭之機,俺收了冰雪衲,再種到那紅鳥兒的額上,冰火相濟,損了天袈裟根本。又藉著這幫子賊心不死的道士,和那個聰明極了的女娃娃,弱了金剛伏魔圈,這才試著破破這陣,看看俺有沒有出去的可能……誰料到還是差了一絲絲啊。”
易天行第三次吸一口涼氣,口齒不清說道:“大……大……大陰謀家啊……可不像師父的剛猛形象。”
老祖宗極淒厲地笑了兩聲:“不管是誰,被前關五百年,後關五百年,也會憋出些壞主意來的。”
“天袈裟大陣這般厲害,究竟是什麼法寶?”感受著老祖宗的苦鬱,小易不知為何也是悲從中來,趕緊轉了話題。
“嗯……算是你師公的戰袍?”
易天行目瞪口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