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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寺今天大門緊閉,正是金秋遊客如織時節,大門卻緊閉著,幾名知客僧在大門外合什迎客,卻不知道等著的是何方人物。
易天行安靜地隨著斌苦大師走到大殿之上。
羅漢像或猙獰或肅穆或活潑可愛,他隨手拾了塊蒲團,便依著大和尚的吩咐在殿後一處坐了下來。
等著吉祥天的來人。
“見過大師。”兩個人在知客僧的帶領下走進歸元寺豎匾大門。瞎子竹叔手中握的青竹杖點在寺中石板地上,篤篤作響,他向著站立迎客的斌苦大師一合什,行了一禮。
而他身後那個卻沒有動作,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就這般安靜地站著,卻讓躲在幔後的易天行感到神思有些恍惚,有些忍不住探頭出去看了一眼。
只見那人一身極合身的黑色中山裝,身形不高,黑髮如絲被一頂極雅緻的無簷帽攏著,渾身透出一分清洌感覺來,很怪異的清洌感覺,就像一塊黑色寒玉一般攝人。
易天行微微皺眉,他一直有著賈寶玉的嫡傳怪癖,總認為世間鬚眉乃是濁物,為什麼面前這男子卻讓他感到心神如此清爽?
斌苦大師也注意到那人。他微微一笑合什道:“敢問這位高人?”
竹叔翻了翻自己的瞎眼,唇角有些古怪地牽扯一下:“好教主持得知,這是本門小公子,今日專程前來拜會歸元寺大德。”
那個全身作黑色,面目看不清楚的小公子微微一頜首,身上清洌氣息漸漸散開,讓大殿上眾人均感心清氣爽。
歸元寺的諸多僧眾卻面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小公子?這便是傳聞中上三天內天資最為聰穎,實力最為難測的小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此時只是如此簡單的一舉手一投足,卻讓殿內眾人受氣息牽引,心生感應。
易天行本來皺著的眉頭,此時皺的更加厲害了。
他一直把這位小公子當作自己的假想敵,所以看見這位全身作黑的傢伙後,本來還在腹誹此人像塊黑炭頭,但不知為何,此時感應到對方氣息,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更是生不起什麼對敵之念。
他有些好奇,於是不顧斌苦大師的眼色攔阻,笑眯眯地從幔後走了出來,一面走還一面笑兮兮地打著招呼。
“老竹?好久不見了,那天早上吐了幾碗血?”
“葉相,來貴客了,怎麼不搬幾個板凳來請客人坐?就算寺裡沒板凳,也該弄幾張蒲團,讓大家坐在石板地上喝喝茶嘛。”
“噫,這位便是吉祥天的小公子?久仰大名,嘖嘖,瞧這身行頭,那叫一個帥啊,Versace什麼時候也開始做中山裝了?”
易天行嘖嘖稱讚著走入殿內,全不顧滿寺僧眾哭笑不得的眼光,逕直走到小公子面前,這才發現這位神秘的小公子竟比自己還要矮半個頭,加上這位黑衫黑髮黑帽的小公子始終像個大閨女一樣低著頭,竟是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斌苦大師喝道:“休得無禮。”
易天行回頭嘿嘿笑道:“哪能哪能。”腦中卻在暗笑,心想你這和尚私下對我倒是恭敬,一到人前便擺出主持樣子來了。
“無量壽佛。”竹叔輕輕摩挲著自己手中的竹杖,聽著這個小子散涎無狀的說話,心中氣不打一處出,手指微微顫抖著:“這位仁兄,既然你肯出來,那是最好,免得傷了我們吉祥天與佛宗之間的和氣。”
這位盲叟倒是傲氣,只肯把吉祥天與佛宗相提並論,卻不肯單與歸元寺作比較,似乎覺得那種比較會降了自家身份。
易天行又是一皺眉,這才發現最近這幾天皺眉的次數比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一些:“吉祥天果然很霸道啊。”
“閣下何出此言?”竹叔雙眼望天,當然,他什麼都望不到。
易天行見他作狀,呵呵一笑,正想說話,斌苦大師已經站到他的身旁,對著小公子合什一禮道:“不知小公子今日前來本寺有何貴幹?”
易天行一笑,心想這便是宗派間打交道的虛偽性了,明知道對方是來挑場子要人,但面兒上也得擺出一副特無辜特迷茫的樣子。
小公子安靜地站著,給人清洌的感覺,似乎像一塊拒人千里之外的玄冰,但見斌苦大師說話,仍是頗有禮數地合什回了一禮,只是頭更加低了,離他頗近的易天行更看不見他的面容。
易天行昨夜新認了個膽大包天的師父,似乎被師父的怨念一灌頂,自己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對著這位省城修真界號稱最強的小公子,他竟是涎著臉把頭湊了過去,全不顧禮數地要去看對方長的什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