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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堂堂省城警察局長,想抓一個省城江湖人物倒是沒什麼難處,只是眼下事情鬧得大了,總要有些得體的證據好把這個場子收攏,既然這位眼下似乎沒有對付古家的興致,那倒黴的自然是城東。而最近這些天袁野拿著城東彪子的性命,正在省城道上掃著城東的生意,想來一定會有所收穫。他想了會兒道:“鵬飛工貿這單買賣應該馬上就完了,潘局需要什麼樣的東西,我想他們應該拿的到。”
潘局長和他碰了個杯:“這禮物不小。”
易天行發現這位警察局長倒也比想像中來的篤誠許多,說道:“給您添麻煩了。”
潘局長又道:“最近省裡有指示,要抓一下省城的治安,大概有一個月的嚴打,我不想看見還有人鬧事。”
易天行道:“謝謝。”
雙方各有所得,席上的場面又活絡了起來,加上那位唐副廳長不愧是搞教育出身,果然是學識淵博,幾個東晉時的床頭笑話竟被他講的有些古韻,不由更是讓這素菜淡酒多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來。
桌上正熱鬧著,一位身著袈裟的僧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不知那人是什麼身份,潘局長和唐副廳長齊齊站了起來,易天行一頭霧水地跟著站了起來。
潘局長合什為禮道:“方丈不是在靜修?在下只是與朋友吃些齋飯,萬萬不敢擾您。”
原來是寶通禪寺的方丈。
方丈微微一笑,卻不對潘局長說話,反而對著易天行合什行了一禮:“易居士今日來寺,卻不肯見老衲一面,何其吝惜?”
潘局長雖然知道易天行與歸元寺有些關係,但萬萬沒料到這寶通禪寺的老方丈對他也是如此禮敬有加,不由心中生出些惶然來。唐亦同卻是古家親朋,怎也想不到古家竟出了個少爺,似乎比老太爺當年在省城混的更加圓潤些,竟能讓警察局的局長託其辦事,讓寶通禪室的方丈親至問候。
易天行微微一笑,方才心經一轉就感應到這位寶通禪寺方丈也是佛宗中修行人,自然明白對方敬的是自己山門護法的身份,合什還禮道:“見過方丈。”
方丈亦是一禮道:“居士可能見性?”
“未能。”
“筵散之後,還請居士留步,有一處煩惱需居士解脫。”
易天行微笑點頭。
待方丈離開後,潘唐二人看向易天行的眼光中更多出些什麼來,潘局長微一閉目,沉忖半晌後終於開口道:“看來我真是找對人了。歸元寺之事,一定要勞煩小易你多多幫忙。”
易天行聽著個“小易”二字,便是被這刻意的親切勁兒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推脫,又聽著潘局長說道:“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願意這般求人,更何況……”話雖沒有說話,一股無奈卻流露出來,“只是這件事情是我一位長輩所託,所以還請易兄成全。”
“長輩?”旁邊聽著的唐副廳長終於忍不住咋然開口,“難道老潘你說的是那位?”
“正是。”
易天行微微眯眼,他不知道這位又是哪位,只知道這個事情看來不簡單,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潘局長把話講完。
“如今省城的官場上最流行什麼?”
“這個真不知道。”易天行撓撓頭,心想官場離自己有十萬八千里。
唐亦同若有所思:“最流行敬佛崇道。”
“不錯。”潘局長輕聲道:“雖然這些事情都不大可能放在明面上來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上面那幾位誰不是互相比著的?每年開年的頭一柱香,誰能燒的到,便是大大的有臉面,而且這些鬼神之事,大家誰敢不信?就說前年,那位林某人在武當山點了頭一柱香,他老家那家建築公司,便給了一百六十萬。”
潘局長嘆道:“我那位長輩年紀也漸漸大了,不知怎麼也信上了這個,死活要在歸元寺裡點開年的頭柱香。可偏偏斌苦大師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不興這一套,任出什麼價碼也不允。他是政協副主席,又是佛教協會的理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若不是如此,上次我又怎麼會為小兄弟你出面?”
易天行目瞪口呆,他今時今日才知道這些官場上的大人物們竟然肯為一柱香花了百萬元錢。好在他現在遇著的奇事實在太多,早已不是在高陽縣城裡的那個拾破爛少年郎,略一沉思便將心思定了下來,細細一想,這不是殺人放火的卑鄙事,反而可以為歸元寺弄些銀子花花,自己這個山門護法,似乎也可以為佛宗創創收了……心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面上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