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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方始滿是疲倦道:“我很累,很煩。”
“看得出來。”秦梓兒微笑著,那份清麗笑意讓易天行覺得好受些,“你原先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現在忽然面對這麼紛雜的人或事,不累才是不正常的。”頓了頓又嘆道:“前些日子你在省城做出的事情,太過暴戾了。”
易天行冷笑一聲:“暴戾?我也知道。可是誰對我溫柔些?我倒是蠻喜歡那些光頭大和尚,可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又不給我明說,你們道門只怕很想我死,認了一個師父,卻發現這師父隱藏著別的心思。半年前我還只是個在高陽縣城裡面拾破爛的窮學生,半年之後,卻被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煩著。”他想到這些日子來的煩悶,心情微蕩,聲音也漸漸高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晚上在學校裡是個普通的學生,第二天卻要和黑道上的人打打殺殺,還要和你這樣一個男扮女裝的丫頭小公子玩些什麼跑步比賽,就是剛才,還要和些官場上的無趣人呵呵對笑……孃的,前一天還要思考吃飽飯的問題,下一瞬就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殺人的時候還要想好是燒死人還是錘死人,再後一刻卻又要愁著怎麼活下去!”
他睜著雙眼,眼神中卻有些迷惘:“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平常人,但現在這種生活我實在忍受不了,我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三個人,有三個不同的身份,而自己就在這三個身份之間輾轉騰挪,人格分裂啊……”
少年郎在佛塔前難得地吐露著心聲,卻引來女子的一絲憐惜嘆聲。
易天行聽見這聲嘆,卻有些禁受不住,罵咧咧道:“有什麼好嘆的!”
秦梓兒的臉上一絲同情一現即逝,轉而微笑問道:“我們是怎麼成為對手的?”
“這應該問你自己比較清楚。”
“好象是一個關於某件袈裟的故事。”
“是啊。”易天行微笑道:“怎麼感覺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
“確實好象是很久以前了。”秦梓兒有些輕微失神。
易天行閉目,用力嗅著寶通禪寺內清洌的空氣,良久之後睜開雙眼,呵呵笑著,露出滿口白牙,“以前的事情先別提了。我只是在想,你現在對歸元寺裡那位是不是還有興趣。”
“沒有。”秦梓兒回答的異常乾脆,“千金鑄一錯,代價太高。”
易天行帶了絲嘲意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關在歸元寺後園的那位是誰,我根本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傷到他一根毫毛,即便是道門裡執牛耳的上三天。”
“我是一個很乾脆的人,如今既然知道你的那位師傅不是凡人所能應付的,自然罷手。”
“我始終不明白,上三天便是不進歸元寺找我師傅麻煩,你父親便會如何。”
“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小冊子。”隔了很久,秦梓兒幽幽道:“才知道,原來第一任祖師是五雷轟頂而死,第二任門主是兵解而亡,上一任門主卻是死的無蹤無影,而這些,聽聞全是因為不能做成歸元寺之事而遭了天罰。”
易天行的眉頭絞成了麻花,想不明白:“如果真有天意,不明白老天讓你們門內來對付俺師傅是個什麼意思,這不是白費勁嗎?”
秦梓兒唇角微綻道:“倒也不是挺白。”
易天行不去理這個爭強好勝的小女生,逕直說到:“上次武當山談話,似乎上三天裡的清靜天有些古怪。”
秦梓兒愁眉漸攏:“長老們長年不下崑崙山,實力高深莫測,而且據說能借道法上承天意,這歸元寺之事,便是清靜天第一任長老下的法旨。”又說道:“我找不到宗思,你要小心些,我小心觀察過,此人與清靜天有些瓜葛。”
“崑崙山?”易天行眉頭一挑,“看樣子以後的旅遊地點又多了一個。我就不明白,你老爹這個破門主當著有什麼勁,居然還指揮不動門內老頭子。”
秦梓兒微微一笑,卻帶著兩分苦澀。
易天行默然無語,似在思琢。忽然說道:“為什麼不向事情的另一個源頭尋找答案?去找一下,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詛咒套在上三天的頭上。”
“仙蹤縹緲,何處問天?”秦梓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惘然。
“不問天,問那些長老神棍。”易天行抬首望天,半晌後冷笑道:“如果真有仙人,我估計他們很少會下來。”
“為什麼?”
“你見過幾個皇帝會到窮山荒野裡面看猴子玩?”
秦梓兒微笑道:“既然這事情有這麼多的不合情理,你為什麼不像對我說的那般,去事情的另一個源頭尋找答案?去找一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