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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文萬萬想不到這少年竟然承認的如此光明磊落,或者說恬不知恥,一時愣在當地,半晌後方訥訥道:“私自囚禁公民,這是違法的事情。”
易天行一直注意著他的面部表情,此時終於相信這廝比秦梓兒要好對付多了,呵呵一笑道:“哪兒能啊?老邢昨夜忽然頓悟,便想來寺中禮佛,不料一睹佛像尊嚴,便心生安樂,將通大道,就不肯走了,唉……”他扼腕嘆道:“昨夜我勸了他許久,不料他竟願將餘生常伴青燈古佛之側,像這樣的虔誠信徒,如今可不多見了。”
這般弊腳且荒誕的藉口,自然無人可信。
周逸文皺眉道:“我能見見他嗎?”
斌苦大師微笑著,白眉輕飄著,一心無礙地看著易天行怎麼應付代表著政府的力量。
“不能。”易天行臉上露出無辜神情,“修行首重修心,我佛雖然慈悲,奈何邢居士竟是為了六根清淨,不肯見客,先前刷牙的時候我還想招呼他一道同去茅廁,誰知他見著我了便破口大罵,說了阻了他的修行。”
很牛二的藉口,偏生還沒有什麼辦法戳破。
“荒謬!”周逸文開始積蓄怒氣。
“哪裡?”易天行問的還十分認真。
“你昨夜連傷四命,這又怎麼說?”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易天行一臉正氣,“若有證據,我和你法庭上見。如果沒有,只是你想找我麻煩,那咱們尋個清淨點兒的地方單挑好了。”
比牛二還無賴的,就是一個會放火會打架很厲害的金剛牛二。
不等周逸文從惱怒無奈的情緒中擺脫出來,他眉梢一挑,笑眯眯地說道:“我還有事兒,先去忙了,周主任你在寺裡多玩會兒,這兒羅漢像挺多的,慢慢數。”
說完這話,他一拍尊臀,便哼著小曲出了山門,攔上計程車揚長而去。
冬天裡的校園,充斥著鍋爐房的味道。
易天行走在省城大學西區的道路上,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這是什麼事兒?又要開始作學生了。”身份的轉換,確實讓他有些頭疼,本來按道理講,他早就應該舍了校園裡的這一段生活,奈何每個人都是有自己夢想的,而易天行的夢想,最初便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只是如今看來,這個看似簡單的夢想也漸漸要變成一種奢望。
進了舊六舍破破爛爛的爛樓,入了睽違已久的二四七號宿舍,並不意外地發現宿舍裡一個人也沒有,應該都是去了考場。他從書桌上取出一本嶄新的《美學原理》,便下了樓。
從宿舍到考場還有約摸一公里的路程,就在這段路上,他買了兩個饅頭啃著,一邊用手指頭翻著書頁。到了考場樓下,饅頭啃完了,他這本書也看完了,書裡的內容也背完了。
他有些自得地想道:“前些日子老和半仙們打架,差點兒忘了自己可是個記憶方面的天才。”
進了考場,和多日未見的同學們哈啦了好一陣子,終於等到了考場鈴聲響起的那一刻。
“釘呤呤……”鈴兒響了,易天行也傻眼了。
試卷的左上方赫然寫著幾個鉛印的大字。
“中國現代文學作品選”。
他直愣愣地看著這幾個字,半天后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弄錯了考試的科目。
能在一段路上背完一本書的傢伙,卻偏偏忘了考試的科目!
他朝著自己的腦袋就來了一拳頭:“傻了吧你?昨兒把別人打成豬頭爽吧?今兒你自己就成豬頭了。”
豬頭易這輩子都沒作過弊,在嚴重缺乏經驗的背景下,他只好看著考卷上諸如“艾青筆下大堰河形象的性格特徵和基本內涵”之類的題目手足無措,眼淚汪汪。
大堰河他能背,“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你的被雪壓著的草蓋的墳墓,你的關閉了的故居簷頭的枯死的瓦菲,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園地……”如果是哄80前的大女生,那他可以張嘴就來,可問題是中文系像這種性格特徵和基本內涵酸酸的問題,都是……有標準答案的。
他不是精神系魔術師,所以不知道標準答案是什麼。
於是只好求助於大學生備考常用武器:作弊。
向前看是一胖男生的蓬蓬亂髮,向左看是一個正冥思苦想的遊戲狂人,向右看,是一個正咬著筆尖發愁的可憐女生,向後看……
“咳咳,那誰誰誰,不要四處張望!”監考老師發話了。
易天行苦著臉坐直了身體,下意識地目光一掃,然後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