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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第一。”易天行將菸捲遞到唇中狠狠吸了一口,半晌後才靜靜道:“如果以為這天底下無人正直,當然愚蠢,但如果認為人人正直,尤為愚蠢。在九江見過六處的手段後,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斌苦大師銀眉微皺,合什問道:“那處如何?”
“陳叔平死了。”易天行將菸頭扔到地上,用力碾壓了幾下。
斌苦大師又宣了一聲佛偈。
“行動之初,我出手慢了些……六處肯定會認為我是陰了他們一道。”易天行微微一笑坐在床上,眼睛裡卻有些少年人暫時沒有學會遮去的怒氣,“不過到最後,他們陰了我一道更狠的。”
斌苦大師表示不解。
“導彈啊!”易天行誇張地將雙手拉開,比劃了一個大小粗細,撒嬌般嚷道:“住持!這麼大幾枚導彈就往我們打架那地兒轟啊,我這次可是真地險些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護法莫非事先不知?”
“糊里糊塗地去,糊里糊塗地打,六處什麼都沒告訴我。”
斌苦大師雙眼中生起一股金剛怒,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自然不會說髒話,只是悠悠道:“無恥之尤。”
易天行搖頭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料定我不好和他們翻臉,這口氣也只好慢慢嚥了。”
“不然。”斌苦大師一合什:“護法莫怒,再過幾月看看。”
“嗯?”
“再過些日子,就是六處每年一度的財務稽核,到時候老衲請趙理事長出面——既然六處這些年來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有些預算也應該減一減了。”
“趙……趙理事長?”
“是啊,護法那日在寶通禪寺外曾經贊過趙理事長的書法,不知他老人家怎麼知道了,一直說著什麼時候來省城見見你。”
“寶通禪院?”易天行摸摸腦袋,憑他的記憶力也想了半晌才想了起來,原來是省教育廳的唐廳代潘局請他吃素齋的那日,自己看著寶通禪院的招牌,純下意識地讚了一聲。
他猶自有些迷糊:“這位趙理事長是?”
“趙老是我國佛教協會名譽會長,一手好書法舉世皆知。”
易天行險些往後倒下:“原來是那位老人家!……沒想到順手一個馬屁,竟吹到北京去了,運氣不錯,運氣不錯。”嘿嘿笑著接著問道:“理事長是什麼?”
“六處之上,還有個理事會負責管理,當然,不是常設機構。”
“啊,用居士管道門,政府英明啊。”易天行心悅誠服。
年高德劭的斌苦大師微微笑道:“那是那是。”
雖是玩笑著,少年的眼角仍然透出一絲疲乏之意。
斌苦大師望了望他,緩緩道:“其實,護法應該去梅嶺看看。”
他有些倦累地搖搖頭:“什麼神仙妖怪活佛教皇,我暫時都不想見了,打架果然是個力氣活。”
夜色之中,火車緩緩駛進省城。
汽車送易天行回了墨水湖畔的小書店,斌苦大師還準備下車,被易天行笑嘻嘻地鬧了回去。一進小書店的門,便看見葉相僧正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推銷著簡裝本《金剛經》和盜版的《佛說觀無量壽佛經》。
俊俏的和尚一抬頭看見易天行笑眯眯地站在店門口,不由也微微笑了起來,向身周諸位女施主告了聲歉,便送這些小女客們出店,準備關門。
“你們回寺吧。”葉相僧對一左一右扶著易天行的僧人說到。
僧人恭謹應道:“是,大師兄。”轉身便退了,乾淨利落。
“唉,不過幾天沒見,怎麼好象如隔三秋了?”
易天行負手於後,笑眯眯看著葉相僧,然後張開了雙臂,準備給他一個同志般的熊抱。
“叭”的一聲。
葉相僧先前臉上的微笑在一秒之間全然褪去,滿臉嚴肅地狠狠一掌拍在他的左胸口,掌下淡淡光芒從合攏的指尖透了出來,佛息繚繚,在易天行的胸膛不住攻入。
易天行一愣,卻根本沒有攔阻的想法,卟地一聲,吐出一口烏血來,烏血落在地上,燒蝕的地面嗤嗤作響。
葉相僧靜靜收回手掌,說道:“你這時候需要睡一覺,心都快碎了的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易天行微微笑道:“知道有位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在書店裡,我自然不怎麼擔心。”
葉相僧搖搖頭,似乎覺得這位很有些不知輕重,走到店門口將木門板落下。
正說著,一團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