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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任傳經者鳩摩羅什翻譯的頭一句,便是:觀世音菩薩,而另一任傳經者翻譯的頭一句,卻變作了觀自在菩薩,便是這兩字之變,在禪宗史上卻是件大驚擾,而這些文字落在鄒蕾蕾的眼裡,更是驚擾。
她轉頭無助地望著本朝本代的新任傳經者,那個佛宗的山門護法,易天行同學。
“我看不懂。”
易天行苦笑著撓撓腦袋,心想當初自己找斌苦和尚要這歸元寺深藏的血書心經修行,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如今你這丫頭輕輕鬆鬆就看著,居然來了這麼清清脆脆的四個字,只好溫柔講解著。
“聖嚴法師曾經說過:觀自在就是把觀音的法門修行成功了的功能。觀音菩薩先是以耳根聽外來的聲音;再向內聽,聽無聲之聲、遠到六根互用、六根清淨,對其境界不產生執著,所以叫做觀自在。”
“先說心經的心是什麼意思?”
“嗯?等我想想噢。”易天行開始在腦海裡翻著當年看的佛經,只是這異能有些日子沒有用過了,竟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過了許久,才應道:“這心與金剛經中的心不是一回事,不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心,‘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的心……”
……
……
“好麻煩,不學了好不好?”鄒蕾蕾求饒似地捂住了耳朵,可憐兮兮地望著易天行。
易天行噗哧一笑道:“不是你要學修行的嗎?怎麼現在不學了?”
“一個心字你就講了半個小時,怎麼學?”
蕾蕾忽然笑著說道:“怎麼感覺你教我的都是別的大師們說過的,你就是一錄音機嘛。”
易天行摸摸腦袋訥訥道:“這玩意兒我好象天生就會,至於怎麼學,我還真不清楚。”他忽然想到小肖,他曾經給小肖一本自己加過胡亂註釋的佛經,也不知道他現在學的怎麼樣了,不會練出問題來吧?
蕾蕾姑娘皺皺鼻尖,哼哼著說道:“太多模糊的東西,你真不是個好老師。”
“他當時也是這麼教我的。”易天行望了望旁邊正眼觀鼻,鼻觀心的斌苦大師。
斌苦大師呵呵一笑道:“心經需自品,我看蕾蕾姑娘如果與我佛有緣,不如且在這處歇歇,自品一下心經妙處。”然後便給易天行使了個眼色。
易天行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聳聳肩表示同意,側臉去看鄒蕾蕾,發現鄒蕾蕾的手指尖正無意識地摩娑著淡黃頁佛經上的血赤筆跡,眼神柔和中夾著絲許無措,他聳聳肩,沒有言語。
將可憐的蕾蕾一個人丟在偏殿裡,易天行進了後園,拍掌喚道:“老猴老猴,我來看你了。”
後園裡的那道伏魔金剛圈,隨著他這一句話便顯出淡青色的真身來,一隻淡淡金芒構成的巨大右掌,宛如平空而生的遠古巨人遺蹟,倏地在後園的半空裡顯形,朝著這少年郎的腦袋猛力拍下!
“啪。”的一聲巨響,後園裡泥土四濺,湖水震盪,波濤大作。
本來跟著他身後的斌苦大師覷著勢頭不對,一個轉身便溜回了自己的禪房。
那隻金芒巨手之下,易天行雙掌噴著耀眼天火,勉力向上撐著,臉上肌肉微微抽搐,看來已經用力將盡,雙膝跪在地上,已經被深深地拍進了土裡,大腿不停地抖動著。
他輕聲悶哼一聲,體內道心在真火命輪裡狂撞著,一道道天火化成片段源源不斷地向雙手上運去,抵抗著老祖宗那隻巨手的無比威力。
不知撐了多久,他終於快不行了。
而這時候,老祖宗又輕聲嘿了一下,那巨手緩緩再往下一沉。
易天行的臉色頓時變了,青筋畢露,慘不忍聞地叫著:“求饒求饒。”
……
……
巨手散去,易天行坐在地上像只小狗般吐舌喘著氣:“師傅,今兒個好象比昨天要撐的時間久些,徒兒進步咋樣?”
最近這些天,老祖宗師傅不知為何有些著急於他的進度,天天要試試他的神通。
但此時易天行發話,老祖宗卻沒有回答。
今夜無月,天上漆黑一片,後園內湖水無光,咯吱一聲響,老祖宗輕輕推開木門,來到茅舍的石階上坐下,那身破舊袈裟裡藏著的身軀並不顯得高大,但那身上的氣勢卻讓人有俯首膜拜的衝動,伏魔金剛圈有所感應,緩緩顯出淡青色的結界來。
易天行正色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跪在地上,給師傅叩了個響頭——師傅極少出茅舍與自己見面——看來今天是有什麼事情要交待。
老祖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