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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猴金瞳一閃,臉上浮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半晌後說道:“你一人戰了數十年,此時渾身上下都是裂痕,只是硬撐著個殼子……旁人看不出來,遮莫以為俺家這雙眼也看不出來?”
二郎神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又看了一眼仍在自己腿上哭個不停的狗,煩悶略起,說道:“那我便去了,這後面的事兒我確實也懶怠管,反正又沒架可打,你們師徒自己看著辦吧。”他忽然又道:“只是……”
老猴少見這廝有猶疑神色,好奇趴下身來,將那毛臉湊近靜玉般的屏障:“只是什麼?”
“只是……就你徒弟這蠢樣兒,要說他是彌勒我都不信,更何況開啟六道輪迴這麼兇險的事情,讓他一人承擔,能承起嗎?”
老猴大怒,罵道:“俺家徒兒天資聰穎,將來是要接如來位子的大人物,你居然敢說他蠢!”
二郎神嘿嘿一笑,不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右側,轉而微有憂色言道:“這數十年來,我在冥間廝殺,一是敬地藏王菩薩,二是看不得西方淨土壓住冥間眾鬼……但耗了這麼久的時辰,倒不是殺不過那些菩薩羅漢,只是天庭弄了那條鞭子擱在那處,讓我有些心煩。”
老猴嘲笑道:“那打神鞭有甚厲害。”
“你如今入了佛門,自然不怕那鞭,再說我這肉身可沒你結實。”二郎神冷笑道,面上憂色卻未曾稍褪,“但日前打神鞭卻忽然從冥間消失,才讓我的大軍如此順利,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老猴稍稍一陣沉默後,忽然說道:“能使打神鞭的,眼下只有你那舅舅。”他獰笑道:“你是怕玉帝老兒暗底下又有什麼勾當?”
“嘁!那昏庸之輩有甚可怕?我先去了,待你出來後再手談一把。”
此處手談自然指的不是下棋。
二郎神極瀟灑地一揮手,便領著那狗離去——片刻之後,離高臺約有六千公里遠處的空間裡,一道清光閃過,一道通道被二郎神生生破開,露出後面的幽冥空間來。
就這樣,一個人牽著一條狗淡淡然從他不眠不休戰鬥了數十年的世界裡消失了。
全冥間的鬼靈白骨們紛紛俯在地上,對著那道清光消逝處叩了個頭,感謝顯聖真君為冥間眾生所造的大功德。
老猴兒哈哈大笑,眼光轉向先前二郎神曾經看的那處,卻是笑聲戛然而止,堆上了一臉愁容,心道自己這徒弟莫不是真被小二說中了,是個地道蠢貨吧?
在二位牛人嘮磕的時候,易天行卻是聽若未聞,只是兩道目光投向了師傅大人身邊一處地方,就此眼光再未離開,像極了一個傻子。
透過那道宛如靜玉之鏡般的空間壁障,可以隱約看見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孩子正靜靜躺在老祖宗的身邊。疏疏的睫毛安靜溫柔地合在眼簾之上,嘴唇淡紅,一絲不動,透著股冰清至寂極的味道。
那個女子乃是他的妻。
“蕾蕾。”易天行有些傻傻地自言自語道:“你怎麼成這樣了?”
“沒事兒,只是睡著了。”老祖宗的一隻手一直放在鄒蕾蕾的手腕上,兩根指頭把著脈,一刻也沒有停過。
聽師傅如此說,易天行略安了些心,如今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也不是什麼尋凡人物,就像自己是劫初之火般,聽聞老婆是佛祖從劫末擷來的一縷冰息。
當此六道輪迴將開之際,蕾蕾卻睡著了,此事定然有些深意。易天行微笑著,隱約有些明白了佛祖的意思。
……
……
“葉相……?”
“沒救了。”
“俺家不見得一定要出去。”老祖宗淡淡說著,聲音從易天行頭頂那道壁障處透了下來,在冥間裡穿行著,“如果你不想當這勞什子佛,如果你覺得開啟這處後,會有大凶險,如果……”
“沒有如果,只有愛亞。”
易天行笑了笑,站在高臺之上,看著四野如同螻蟻一般俯在冥間黑土上的死靈們,由高臺外側約兩裡處,往外圍去,竟是看不到邊際!這麼多的靈魂,陷入在這如同墳墓一般的冥間裡,沉淪著,沉默著,期盼著。
一股冥間獨有的寒冷,圍繞著他,不禁讓他想起了人間的藏上雪原,想起了那山,那城,那寺,和那寺裡的菩薩。當時普賢菩薩曾經說過:“大聖被貶下凡塵,困在那寺廟內,五百年不得脫。你身為他的弟子,自然要將他解脫出寺,而困他之人,便是佛祖。……你若不去找到佛祖,又如何救他出寺?所以,命中註定,你便是要找到佛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