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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之光想也沒想,本能地越過界碑,衝進異國的叢林中……由於慌不擇路,不!是他根本就不識路,在迷宮似的叢林中東彎西拐二十幾個鐘點,日出又日落,沒找到一座莊寨,連條人影也沒遇上。全身高燒不退且又飢餓難忍的他終於倒下去了,倒在了這野獸蟲蛇橫行霸道的亞熱帶雨林中,奄奄一息。也許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成了雨林中的肥料,成了野獸口中的食物。
“老天啊,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絕望中的丁之光竭盡餘力大罵一句後,失去了知覺……
丁之光迷迷糊糊間要醒過來時,感到後腦勺像裂開似的疼痛。他下意識地抬高右手要觸控後腦勺,手卻被冷冰冰的鐵樣東西擋住了。他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鍘刀的木墊上,一把刃口銀白鋒利的鍘刀正對準自己的脖子。此時,他不知道懼怕,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根本沒有精力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咽喉火辣辣地痛,全身像被一團火燃燒著,本能地叫著:“水……水……”
“老爺,這屍體還在說話。”身旁有人大聲驚呼。
“這小子沒死也活不久了,把他的腦袋切下來!”
丁之光覺得這惡毒的聲音來自很遠,他大體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無力掙扎反抗,也無所謂掙扎反抗,反正都是死,被槍斃是死,被老虎吃了是死,被切掉腦袋也不過是死,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身邊瀰漫著血腥味,他看見了,鍘刀旁堆著四具無頭屍體。然而鍘刀並沒有往下切,可能劊子手猶豫了。
“怎麼不把這小子切了?”那惡毒的聲音又響起。
“且慢!老爺,我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面熟,容我去看看。”
“去看看吧。”一個尖嗓子聲音答應了。原來那惡毒聲音不是發自這幫人的大頭領。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到跟前,看了丁之光很久很久,可能是在仔細辨認,也可能心裡盤算著什麼。惡毒的聲音又響起:“不認識吧,宰了他!”
“這不是丁之光嗎?”五十多歲的男人驚訝地跳起來。這絕不是他鄉遇故知,丁之光此時起才叫“丁之光”,在此之前的丁之光真名叫劉聿義,“丁之光”這個名字是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臨時杜撰的。
第二章 逃亡(5)
丁之光沒有力氣回答“是”或“不是”,只是驚訝地看著這個男人,他太虛弱了。
“之光,我叫裕光吉,是你舅舅啊!”那個叫裕光吉的人蹲下身,檢查著丁之光的身體,煞有介事地說,“聽說你要來緬甸找舅舅,舅舅派人在邊界等了你兩天,怎麼會走岔路?”
裕光吉站了起來,雙掌抱緊,做個了拜叩,說:“老爺,二老爺,他是我外甥丁之光,而不是虎谷寨的嘍囉,因中國文化大革命,家被造反派抄了,到緬北來投奔我,不知怎麼會混雜到對方殘兵敗將的屍體中,幸而未死,請老爺、二老爺開恩。”
“是軍師的外甥,放了。”老爺開口了。
“慢!”二老爺狐疑地望著裕光吉,“師爺沒認錯人?”
“裕某縱然有十個腦袋,也決不敢跟二老爺打馬虎眼!”裕光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著。
在場的人信了。在這年頭,在這環境下,誰肯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外鄉人伸出無私援手,除非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
裕光吉所投靠的村寨叫清水莊。清水莊是方圓百里最大的村寨,有三千多口人。清水莊種植有大片的罌粟,每年透過毒品買賣獲得豐厚的收入。附近的虎谷寨首領對清水莊大面積的罌粟園垂涎三尺,昨晚,糾集人眾偷襲清水莊。清水莊在師爺裕光吉指揮下設伏打了場勝仗,虎谷寨人馬死傷慘重。根據此地慣例,被抓獲的俘虜淪為奴隸,將死的敵人割下腦袋掛於寨門示眾。丁之光昏迷不醒,被第二天打掃戰場的清水莊嘍囉誤為虎谷寨戰死的人而收屍回莊。
丁之光從鍘刀下被拖了出來。若不是恰巧甦醒,早已屍首分離人頭落地。這正所謂虎口餘生,二世為人了。
丁之光生命垂危,如無回春妙手,必死無疑。裕光吉官拜清水莊師爺,人緣甚好,私下裡請了原國民黨李彌殘部一位上校軍醫為丁之光療傷治病。此軍醫醫術高明,裕光吉之女曼麗親自精心護理,丁之光這條命總算撿回來了。
丁之光療傷治病其間,裕光吉只到丁之光住處看了他一次。見到裕光吉的到來,丁之光連忙從病床上爬起,按照中國的舊傳統,跪地磕了三個響頭,以示對再造之恩的感激。
裕光吉把丁之光扶起,只是淡淡地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怎能消受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