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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字,到了嗓門口,硬是衝不出來。
“別不信,世界上總是無巧不成書的。”丁之光的表情不見激動,雖說不能用“心如止水”來形容,面對無數次的“奇遇”,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他給曼琴倒了杯茶水,說:“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今天,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曼琴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慢慢地喝著茶水,力圖讓心情平靜下來。大哥要講的故事,一定與這隻玉手鐲有關。她對大哥過去在家鄉的經歷幾乎一無所知。
逝去的歲月,留在人們心頭的傷口,能癒合嗎?
第十八章 美女魅力(1)
青玉縣城郊有個劉厝村,村中大部分人姓劉。靠村東頭的山腳下一座土牆房子裡住著一戶人家,母子兩人相依為命。母親朱氏,丈夫生前是縣機械廠的鑄造車間主任,八年前,也就是1958年,廠裡失火,而且火勢迅猛,丈夫為了搶救一批剛從蘇聯運來的精密鑄造器具,不幸壯烈犧牲,被省委追認為共產黨員,並授予烈士稱號。丈夫去世後,朱氏沒有向國家伸手要待遇,靠著自己的一雙手,起早摸黑,種菜為生,撫養著兒子長大。前年,在田間挑水澆菜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大腿骨折。經醫治,表面上未留下後遺症,卻從此再也無法乾重體力活,經濟收入驟減,家庭生活陷入困境。村農業生產合作社領導動員朱氏打報告給縣民政局,以烈士家屬名義要求政府長期給予定額補助,被朱氏婉言拒絕。朱氏講,國家也有困難,不能增加政府負擔。兒子劉聿義時年十九歲,在縣立第一中學讀高中二年級,不忍見母親愁苦,毅然退學。由於是烈士後代,經縣勞動局特批,他進了父親生前工作的縣機械廠當了一名車床工學徒。他吃苦耐勞,勤學本領,對廠領導交給的任務總能按時完成和超額完成,深得領導器重。就在他二十歲生日那天,被廠裡破格提前轉為正式工人。幾乎就在同時,他被地委宣傳部授予“專區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稱號。那年頭工資水平低,劉聿義雖然從學徒工的月工資十八元一下子漲到了三十二元,因母親多病花銷大,家裡生活還是很困難。他年輕,有的是力氣,每逢星期日,只要是天不下雨,一定上山砍一擔柴禾到城關賣,賺些錢,以貼補家用。
1966年7月的一天,又是風和日麗的星期日,東方的天邊剛吐魚肚白,劉聿義就吃過早飯上山砍柴。由於他砍的柴禾含水量少,且擔子大,又不大跟購買人討價還價,只要跟市場價差不了太多,買的人給多少他就收多少,日子長了,他所砍的柴禾成了搶手貨,還要預定呢。中午時分,他挑了柴禾進了城,要將柴禾送到一個姓宋的大戶人家。
這個姓宋的在青玉縣也算是個知名人物,大名叫滿福,在私營企業社會主義改造之前,是“萬年軒餅廠”的大老闆。據說該廠已經經營了二百多年了,是清朝初期因避戰亂從江蘇省揚州遷移而來。揚州名氣大,曾經是中國最繁華的商業城市,是商賈大亨們的聚集地,那地方產的餡餅能不好吃嗎?“萬年軒餅廠”落腳青玉縣時,做餅的師傅據說是清一色的揚州人。在個體工商戶的改造浪潮中,“萬年軒餅廠”被公私合營了,廠名也改為“青玉縣食品廠”,隸屬縣食品公司管理,宋老闆成了該廠的副廠長。
劉聿義挑著柴禾穿街走巷。快到宋家大院時,見宋家門口圍著很多手拿紙製的小紅旗的人。劉聿義知道,宋家要出事了。
當時,立四新破四舊的風暴正席捲全國,小小的青玉縣自然也在橫掃之列。那年頭,中國人的情緒是很容易被煽動起來的,只要是《人民日報》發表一篇社論,都會被等同於毛主席黨中央的號令,霎時,中華大地會按照社論所指的方向而震動,群眾會按照這個方向而衝鋒陷陣。沒有人會去思考這樣的拼殺正確與否,質疑《人民日報》的社論就是大逆不道,要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被踩上一腳。
這幾天,城裡時而可以見到舉著拳頭高呼革命口號的遊行隊伍。此類遊行隊伍不是聲援亞非拉革命,也不是要打倒美帝國主義,而是押解著“地富反壞右”分子上街示眾,因為這些牛鬼蛇神是“四舊”的代表性人物。這些無產階級專政的物件們一律戴著紙紮的白色的高帽子,就跟戲曲裡的牛頭馬面的帽子差不多。胸前還要掛一件有“意義”的東西,有的人掛著把鐵製算盤,有的人掛一把破馬刀,有的人掛祖宗的“神主牌”。群眾上街遊鬥這些“牛鬼蛇神”,不見得對這些人有什麼仇恨,一來這是政治任務,當然也怪那些人投錯了胎,在地府喝了迷魂湯後,貧下中農門不進,非要一頭扎進地主家;二來,文娛活動少,就當上街看熱鬧;三來,上街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