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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哪裡來的?”從臨街的窗戶邊傳來了粗壯的問話聲。
劉聿義聞聲望去,只見兩個戴著紅袖章的男子在盤問坐在窗下桌旁的食客,紅袖章上印著“治安巡查”四個黑色的大字。其中一個戴著紅袖章的男子肩上還揹著一把“漢陽造”九九式步槍。劉聿義心想,楓石縣戒備森嚴,莫非真的出了個江洋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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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頂缸(3)
“俺是山東人,”被盤問的食客說,“俺是山東泰安供銷社的採購員,來採購筍乾的。”
“證明。”問話的民兵向山東人伸出了手。
山東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蓋有公章的證明條給民兵看。民兵看了一下證明條後,將證明條還給了山東人。然後,民兵又轉到了別桌,對被認為有疑點的食客進行盤查。
劉聿義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放著從機械廠開具的身份證明書。在,他放心了。那是厂部秘書主動給他開的,說現在階級鬥爭很激烈,開張證明書去路上保險。忽然,他發現坐在對面的食客不在了,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莫非那人有隱身術,來無蹤,去無影,像嶗山道士一般?
夥計走過來了,見坐在劉聿義對面的食客的麵碗裡還有半小碗麵條沒吃完,他沒有按規矩把麵碗收走,只是朝著劉聿義詭秘地一笑。
劉聿義不知夥計此笑是什麼意思,也沒去多想,自管自地吃著麵條。
兩個民兵走到劉聿義面前,只是看了看劉聿義的面孔,沒有盤問,就走了。
劉聿義吃完了麵條,叫喚了聲:“同志,算錢。”
夥計很快地來到了面前,將劉聿義與對面食客的麵碗一起收拾了起來,說:“半斤糧票,三角錢。”
“這麼貴?”劉聿義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吃的榨菜油渣面,裡面卻一塊油渣也沒有,別是算錯了吧?”
“這麼簡單的算術還會算錯嗎?”夥計笑了笑,“我幹這個活已經七年了。”
“這碗裡的面別說半斤,連四兩都不到。再說。這樣的面一碗怎值三角錢?”劉聿義不僅想不通,甚至有些氣憤了。
“不是一碗,是兩碗。”夥計在糾正著說。
“我才吃一碗,哪來的兩碗?真是莫名其妙。”
“這不是兩隻碗嗎?”夥計指著桌上已重疊起來的兩隻碗,上面的一隻碗還裝有對面食客吃剩的殘湯剩面,“不能說碗裡的麵條沒吃乾淨,就不付款了。”
“他的賬怎麼要我付呢?我跟他素不相識,又不是一夥的。”劉聿義嚴正宣告著。
“你倆不是一起來的麼?要麵條的時候,你還說過,跟他一樣。”
“我是說過這句話,但並不證明我跟他是一夥的,要為他付款啊。”
“承認說過這句話就行了,不是一夥的能吃一樣的面嗎?同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出門在外,放聰明點。也許你初來楓石,還不知道吧,這兒是治安模範縣,不要貪圖小便宜。”
劉聿義與夥計的爭執引來了整個餐廳食客的注目,剛才盤問食客來歷身份的兩個民兵走了過來。沒背槍的那個問:“什麼事?”
“遇見了個吃白食的。”夥計對民兵點了個頭,介紹著說。
“別人吃了麵條,怎麼要我付款呢?我不認識剛才對面的那個人。”劉聿義為自己申辯。
盤問的民兵打量著劉聿義,那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個小偷似的,看得劉聿義渾身毛孔直豎。民兵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與那個吃了麵條不付款就走的人不是一夥的?有嗎?請出示證明。”
這不是強詞奪理嗎?怎麼有可能拿出與對面食客不是一夥的證據呢?劉聿義說:“對面食客姓誰名啥,住在天南還是地北,我一概不知,真的不是跟他一夥的。”
他本來想反問:“你們說我跟對面食客是一夥的,又有什麼證據呢?”終究,他不敢說出口。
“拿不出證據來了吧。”盤問的民兵笑了笑,“付款吧,這是公私合營集體單位的小吃店,不會訛你的。年輕人,愛佔小便宜的毛病要改正。大錯誤就是從小錯誤積累而發展起來的,要改邪歸正,要懸崖勒馬。”
“要我出冤枉錢,沒道理。”劉聿義不是心痛出這一角五分錢,是感受到人格受到了汙辱。
“不出錢是麼?”盤問的民兵注視著劉聿義,“我是維持治安的民兵糾察隊,只好請你到民兵糾察隊部走一趟了。有什麼委屈,直接跟我們隊長說去。”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