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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映簾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耳畔的雨聲漸漸停了,不知為何,眼角的餘光掃視到身旁那個蓑衣獨立的青年,一時之間竟產生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這裡是夢境麼?
但不知不覺,聽著身邊那名青年氣息悠長的呼吸聲,她的心竟漸漸靜了下來。
――這裡確是人間。
是再樸實不過,平靜淡然的人間。
她的心中這樣想到。
杜澤微微挑眉,感受到身邊這女子的情緒忽然間平息下來了後,不由覺得有些驚異。
――哪怕是普通的男人,在突然之間經歷了遭遇綁架,得人解救,遇見一個隨手殺人的屠夫人物後,也恐怕是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平復心緒的吧!
女人真是一種無解的生物。
杜澤心中想到。
“謝……”席映簾轉過身,朝杜澤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將口中準備要說出的感謝換了一種方式:
“……呃,多謝。”
杜澤搖搖頭,啞然失笑:
“我練的是國術,不是武俠小說裡的武功,所以不需要用這種口吻說話。”
一邊說著,杜澤一邊開啟了車門。
“國術?武術嗎?”
席映簾有些疑惑地問道。
杜澤的身子頓了頓,下一刻,有些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
“只殺人,不表演的武術,就是國術。”
……
“砰!”
將在車上拿來的打火機點燃油箱內的汽油後,沖天大火猛然炸起,其中還間有“噼啪”的爆炸聲。
凝目望了一會兒那大火,杜澤轉身對身邊的席映簾淡淡說道:
“好了,殺了人,放了火,現在我該去處理那個陶某人了……”
“……等會兒咱們入了城,你就回自己的地方去吧。”
說吧,杜澤一馬當先,在剛剛下過雨,因而有些泥濘的道路上率先行去。
因為照顧到身後那名女子的體質,杜澤並未走得太快,但依舊與她隔著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席映簾看著身前這青年的背影,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請問……你是俠客嗎?”
“俠客?”杜澤“嗤”了一聲。
“別誤會,我可不是小說裡那種一輩子都在除暴安良,剿除貪官汙吏的俠客,如果這樣做,我早就被專政了……”
“……我只是一個只求心安的武者……胸懷利刃,殺機自起,無關善惡。”
“心安?”
席映簾輕輕道了一聲。
“是啊,心安。”
杜澤慨然道,聲音猶如嘆息。
“人之一生,最難得的便是心安……我也有過憤世嫉俗的時候,也曾經以為這個世界就是由混沌不清的各種潛規則組成的。那時我委屈自己,討好世界,奉行與人為善與世無爭之道……”
“……但直到最後,終於踏入這條道路,卻方才照見本心,明心見性明心見性……原來我的本心就是行我當行之事,不為世所羈,殺當殺之人,不為世所伏……慨然高歌,生死一笑,人間世事何繁雜,我自一劍斬之……”
杜澤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到最後完全變成了自語。
席映簾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越發看不透這個青年。他的那些話她模模糊糊地聽懂了,卻又完全聽不懂。但僅從那些混沌的意思中,她卻感受到了一個深刻的事實:
“他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
席映簾心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喂……”她朝杜澤輕聲道,想說些什麼,但下一刻,杜澤已然飄揚至數步之外。
“我們已經到了城裡,你先回家吧,我現在要去殺人。修行至今,長刀啟封,血還沒飲夠――恰好今日還有這樣的畜生幫我試刀,真是幸運……”
“……你先回去吧,放心,警察如果找到你,你就實話實說好了――這些東西拖累不到我的!”
杜澤一步數米,宛如縮地成寸的功夫,片刻間已然行到許多步外,然後經過一個拐角,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可是……”
席映簾悵然駐足而亡,神情若有所失。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
遙遙風落,大雨已停。
風聲料峭中,杜澤行走於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