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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財唯有抿嘴乾笑了一下,趁著夜雨變小,抬腿也跟上了兩人。
葬鴉屯的地形尤為奇怪,總之,人進去似乎十分容易,宛如攀登上前,從不擇路。但是要想出來,那真驗了有上山容易下山難的稱謂,得費一大番周折。朝聚居的內屯找不算麻煩,因為有房子的地方普遍地勢稍高,想回去的時候感覺滿坡下都是路,便有可能走錯。且路多有岩石,小土坡,彎道,雜草,樹木,甚至動物的羊腸小道,加上地上騰起和半空中籠罩的厄霧,這實在是一個天然的迷宮。
等東竄西竄奔回那些荒廢了的房屋瓦閭,幾人便是挨家挨戶破門而入了,更早的一些年前,這裡能建築起磚瓦房的沒幾個,更可況這種落後的舊屯呢?很多稻稈和泥糊的或者木料做的多半倒塌得不成樣子了,甚至還有用牛糞攪拌糊著的牆壁。這些只能看到一些基梁凸出地面,或是幾堵牆壁聳立,其餘都夷為平地了。整個屯有磚房的帶外屯那個剛塌完的磚房一共就四間能儲存得比較完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救命的一盞的馬燈(2)
找到最好的那間,三人撞門進去門板直接倒塌,頭頂上大量的灰塵殘渣以及黑蜘蛛網跟著傾瀉下來,蓋得幾人灰頭土臉,潘耀一身溼透,又黏上很多幹燥的灰塵,他只好又跑出外面淋了一會兒雨,好清洗身上的邋遢。龔衝放下行李,此時,他們最需要生一堆篝火烘烤一下,在夜雨浸泡多時的幾個男人再怎麼也強壯也不能抵抗寒氣的持續入侵。
而段家財為了儲存最後一點火種,他用手捂著又用身體遮著,還要不停地吹氣,一路東倒西歪找到這裡的,他一進門便跌坐在地上直喘氣,褲子上沾滿了乾燥的塵土,像是一塊溼糖粘滿了沙。他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跑回這個地方來。潘耀進來後便道:“就是這間最好的,它的廚房我記得在西南角,我去找找!”
就這麼十幾步路,潘耀是黑燈瞎火地連磕帶撞這才滾進了廚房。他憑著白天從外面看到內屋的記憶,在靠近土灶的地方有些乾柴,伸手摸索著,直到摸到一個臺階有好幾個窟窿後,便興奮地嚷:“我找到土灶了!這裡有乾燥的柴火,段大頭,快進這裡來!”
潘耀幾乎是整個腦袋鑽進了土灶裡,從土灶下摸到一些生火的幾乎風化得變成齏粉的松針和破爛的棉胎被褥。龔衝趕緊攙扶著段家財連磕帶撞滾進了廚房,要不是說話聽出人的位置,裡面黑得就整個大土灶似的,幾米的距離誰也看不見誰。
幾分鐘,一堆小火燃燒了起來,幾人也看到了廚房的模樣,還算整潔,雖然房頂有幾處漏雨了,但是不礙事,還有很多幹燥的地方。而且,摧枯拉朽的木柴很多,都是主人用不完臨時也帶不走的,就直接丟棄在原地。數十年了,這些木柴腐朽得厲害,手臂粗的木樁用手竟然能捏碎,裡面粉碎得都是白蟻和其他昆蟲蛀蝕的黑色顆粒以及沙土。
龔衝拼命把這些木柴朝火堆裡扔,而且這些材料也燃燒得極快,沒能帶來多少溫度便燒成灰燼了。幾人髒兮兮地坐在火堆邊上,個個是身上熱氣騰騰,屁股坐的地上都流了一大灘,段家財感覺自己從來還沒這麼狼狽過,他一身自殘的傷,頭髮拉雜,跟著兩個同樣處境的同行圍坐在火堆邊上烤火,那種可憐感,似乎又回到了當年自己身無分文落魄在夜市裡,然後蜷縮在一隅巧遇夜葬隊伍經過的情形。他差點就落下淚來。
“我好餓!”潘耀摸著咕咕叫的肚皮,從白日下午到現在,他顆粒未進,竟是不停奔走,而且還提心掉膽。段家財和龔衝何嘗不是?被雨淋溼後各個飢腸轆轆,飢餓難忍,現在有了一堆熱騰騰的火堆烘烤,身上的寒氣一祛,人就變得懶惰,開始有所需了。之前沒有感覺到這麼強烈的飢餓也多半是因為心驚膽戰注意了注意力。
“餓就餓唄,你還能去啃地皮不成?”龔衝冷笑一聲挖苦。
☆、第一百一十五章:救命的一盞的馬燈(3)
段家財想起那堆行李裡有一些祭貢的東西,趕緊掏了出來,原來都是一些香燭瓜果,以前這些東西不知道帶去過場子多少回了,這主要是入式用,抬棺者與死者素未相謀,要抬棺動他人的遺體必然有自己的貢品,有時自己還親自點上煙,燒柱香,表示對死者的尊敬,驅除亡魂的排斥,讓亡魂以後不要回來尋找他們這些負責抬棺好人。
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就一小袋,段家財估摸著這些瓜果可能放置了有一年半載不止,當初他嫌棄帶新鮮的祭品去覺得麻煩,還特意去市場買了那種用藥水浸泡過,然後表面光澤錚亮,可以儲存極其久的果品,等這些果品的儲存時間一過,即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