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既沒有別的生員見自己時的卑瑣,也沒有那等狂生的倨傲。雖然不曾敘話,老學正對眼前的麻衣少年已先有了二分好感。
“恩,坐下說話!”,老學正揮手示意,待他坐定後,才撫著頜下三綹長鬚道:“你既有心向學,選的更是進士科,那異日自然是想赴京應舉的?”。
“是”
“能知向學求進,這總是好事。只是我大唐富有四海,讀書求進之人也是多如過江之鯽,總不能都擠到了帝京去,所以欲要赴京應舉,總需先得了鄉貢生身份才好,無奈我山南東道地狹人稀,禮部分到本道的鄉貢名額也就少,這些名額還需攤分出許多到各州州學,則本道道學愈發少的不堪。‘拔解’且不說,區區三十個名額,再經明經、明法、明算、道舉諸科攤分,留給進士科的也不過僅僅只有八個,但生員卻多達二八之數,一百六十人分八個名額……”,話到此處,老學正卻是微微一頓,只將一雙眸子細細觀察少年的神色,希望能借以窺探鄭使君的真意。
觀察良久,老學正從端坐的麻衣少年臉上看不到任何異常,心思一定後,遂虛咳了一聲後續道:“老夫既然身為本道道學學正,自該稟持公心以待諸生,爾雖為鄭使君書薦而來,也應一視同仁,好生專心課業,以期來日道學選試中能脫穎而出,摘得這鄉貢名額,萬不可因鄭使君之故存了什麼僥倖心思。這些,你可記住了。”
“小子記住了!”,唐離起身作答,面上一如剛才的淡定。
“既然來了道學,以後自稱‘生員’就是了”,略一揮手,老學正正肅了面色道:“昔有子禽問於子貢,至聖先師如何能得人如此敬重,子貢所答者:‘夫子以溫、言、恭、儉、讓以得之’,此五字為立身備本,爾需牢記才是!在今後的道學之中,更需謹遵聖人教誨,當‘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而遊於藝。切不可放鬆懈怠,浮浪妄行!”。
“生員受教了”。老學正據《論語》以誡訓,唐離恭謹而答,至此,參拜學正的必經程式已然完成。
揮手示意雜役將唐離帶往進士科學舍,老學正看著他那麻衣身影漸漸消失,才輕輕嘆出一口氣來。
初次見面,這個著裝樸素的俊秀少年給他印象很好,雖小小年紀,已頗具溫文風儀,氣度也很是不錯。然則一想到異日的鄉貢名額,他也只能無奈長嘆。唐時進士的尊貴引來無數豪門或寒門子弟投身其中,鄉貢生名額,這既是老學正最大的權利來源,也是他最大的苦惱所在,僧多肉少,緊巴巴八個名額夠誰分的?
若是剛才的便箋中直接言明,不消說他自然會給這少年一個。但現在的情況看來,分明是這金州鄭刺使也僅僅答應幫唐離來道學而已。如此一來,年年讓人虎視眈眈的八個名額,只怕怎麼著也不夠落不到少年的身上。
…………………………
隨著那雜役左穿右繞,約花費了小半柱香功夫,唐離已是站在一個軒敞的屋宇前。
“王教諭,這是進士科新到生員,金州唐離,奉學正大人令,特給您帶來。”說完這些,向花白鬍子的王教諭躬身一禮後,那雜役便轉身自去了,而滿廳不友好的目光,也都齊齊的注視到了少年身上。
這王教諭身子瘦而高,一襲竹紋圓領儒衫穿在他身上顯的空空蕩蕩,而五旬有餘的面相也是骨包皮,襯的花白的山羊鬍須也愈發的醒目了。
“金州!”,目光注視唐離,王教諭口中喃喃唸誦了一遍後,眉頭隨即就皺了起來。身在金州而至襄州道學,不消說,這必然又是學正大人承了誰的請託而塞進來的。
想到這裡,王教諭因唐離容貌風儀出眾而帶來的好感已是消失殆盡。
“以前進過學嗎?”,聽到唐離已自解州學四年,王教諭本就不好的臉色也愈發的沉下了三分。
“進士科試第一科便是帖經,你畢竟也曾進過學的,而今且將論語《子罕》篇誦來聽聽。”,既知唐離已離學四年,欲略加考校以知其學力根底的王教諭實在也無法出太難的題目,遂揀了個最最基本的誦經來探問。
滿廳學子聽到如此問題,頓時一片嘰喳聲,誦經且不說它,誦的還是最基本的開蒙第一本《論語》,這等題目,且不說別人,便是這廳中最蠢笨之人也能隨意誦出。
只是讓這些小至十四、大至十八的學子們大吃一驚的是,這個自金州遠道而來的唐離,在沉吟片刻後,開口說出的居然是:“生員難以誦唸”。片刻的沉默後,整個廳中爆出一片聲震屋宇的譁然鬨笑,而王教諭的臉也徹底的黑了下來。
伸出抖顫的手指點向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