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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所思的要求,差點沒當時哭出來。
第一次編排出的新舞,每一個動作都可從【十部樂】中找到原型,唐離拿到這個這份眾人合力花費十天時間擬就的舞圖時,只略看了兩眼,便應手撕的粉碎。然後才留下了七個字兒:”不要規矩,放開些!“”放開些~“”放開些!“隨後這三個字徹底成了老劉的噩夢,每次聽到這三個字兒,就意味著他親手繪製的舞圖又被太樂丞大人無情的撕成了碎末兒。
【木蘭辭】早已倒背如流,最後被逼得差點上吊的老劉召集那些樂工徹底的扔掉了【十部樂】,每個人紅著眼面對一張絹紙,腦中裝著【木蘭辭】,心下第一反應出現的是什麼動作就畫出什麼動作。
這一次,老劉終於沒再聽到那該死的三個字,這份舞圖換來的是太樂丞大人頷首間的微笑,隨後又五易其稿完成了所有的修改與潤色之後,才有了現在關關大放光華的舞姿。
此時的麟德殿中的關關完全沉入了木蘭的心境之中,抬頭動臂之際,眼眸流轉之間,每一個動作都是為木蘭的至孝及堅定而生,每一個動作都是為木蘭的不捨及心碎而舞,原本就以舞見長的關關藉助這種前所未有的舞蹈形式使自己變成了舞的精靈,這一刻,她就是木蘭。”這是我編的舞,這是我編的舞!“老劉對太樂丞大人的調侃充耳不聞,緊盯著大殿中關關的他的眼神中滿是沉醉與痴迷,良久之後,驀然轉身的他猛地一把抓住唐離的臂膀,哆嗦著聲音道:”這是我編的舞?“語聲剛畢,已有兩滴濁淚自他的眼中悄然滑落。
“老劉,你別一驚一乍……”話剛說到這裡,扭過頭來的唐離已看到老劉蒼老面頰上的淚水,這樣的淚水再配上他早已花白的鬢角,在這樣的時刻分外刺人眼目,微微一聲長嘆,收了笑容的唐離迎上老劉的目光,轉而堅定的說道:“不錯,這就是你編的舞。”
就此一句話,老劉如同被人抽了筋骨一般軟軟的委頓於地,隨後,聲聲強自壓抑的啜泣聲低沉卻清晰的傳來。
大殿上,此時的楊妃早已坐立不住的站起身來,雙眼更是亮的可怕,善舞而又痴於舞的她此時無比強烈的感受到了關關一舞中帶來的那種震撼,或許她的轉身之間的舞步還不夠從容,或許她抬臂的高度也不合【十部樂】的標準,但她那突破所有限制,直指心靈的舞姿依然讓同樣好舞的楊妃明顯的感覺到了那種強大的感染力。看到這一幕,她似乎置身於自己每次起舞時的夢想——不要拘束,不管一切,自由自在盡情任性的舞動。
而在大殿之中,也早已有數十人如楊妃一般於不自覺間起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關關這傾注所有魂靈的一舞。
大殿之後,看到這一幕的唐離也是心生感慨,他沒想到眼前這支誕生於唐代的第一曲”現代舞“竟然能產生如此的震撼,能有如此效果,他一則該感謝【十部樂】的定型後的僵化,再則,他更應該感謝的是盛唐人物接受新生事物時的海納百川般的胸懷。
胡笳聲聲,關關傾盡心聲的一舞漸次收歇,而隨著她的舞步,三十個持竿大漢齊步移動,帷幄閉合處響起的是牛馬市中喧鬧的擾攘聲,正是在這樣的背景聲音裡,女子的歌唱聲悠悠而來:
東市買駿馬,南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旦辭爺孃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旦辭黃河去,暮宿黑山頭,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帷幄再次展開,原本的田園風情已變作了黑竣的高山及波濤洶湧的大河,在這山與河的交界處,一支全身甲冑的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堅定前行。
隨著帷幄的開啟,沙沙聲中,一百零八個身穿皮甲的舞者驀然衝進了大殿,而這大隊舞者拱衛之中的則是一個全身甲冑,卻又面若桃花的軍士。
這軍士向前的步伐是如此的堅定,但頻頻回望的眼神中卻又包含著怎樣海一樣的深情,這種情意是如此深沉,甚至連”他“的歌聲也染上了重重的眷戀: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戰士堅定的向戰場邁進,留給他們思鄉的時間總是如此短暫。思歸的歌聲餘音未消,遠處的戰鼓已急促的擂響。
此次的戰鼓聲再不是前時般的隱約耳聞,而是如此急促的就在耳邊炸響,伴隨著戰鼓聲響起的是每一間歇裡如在耳邊的廝殺之聲。
徵人們的腳步越發的急促,軍士深情的最後一眼凝視了故鄉後,猛地轉過身來,“鏗”的一聲腰間龍泉鳴響,再次轉過頭來的“他“再沒有柔情,眼波流蕩處全是視死如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