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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但是什麼道理?”
柴哲低頭一笑說:“如果客人看中了番女,而番女也有情,只消跨木而過,而不令木頭移位,主人雖發覺,也不會過問,假使移動木頭,主人早上必定冒火,那麼,全族的人都會拔刀奔來問罪,後果不堪設想。”
端木長風呸了一聲,笑不可仰地說:“我的老天爺,這些番人不論男女,一年洗不了一次澡,又腥又臭,誰還有看中番女的胃口?”
古靈呵呵笑,向杜珍娘說:“杜姑娘可伴哈布林同寢,好好看住她。”
“我點她的穴道,管叫她睡得跟母豬一般。”杜珍姐笑答。
柴哲交待畢,向番目說:“族主,這位梭宗僧格是什麼人?”
“我的兄弟。”梭宗達什答。
“叫他也留在此地,告訴他,晚上安份些。”
“好。”番自頷首答,立即令族人散去,派人領端木長風押著三名藍鵑勇士,到右首的皮帳安頓。
番目的帳中一陣亂,不久,燈火通明,酒宴已備,主人肅客人座。
所有的人圍成圈形席地而坐,番目身旁,坐著他的老妻,和二十餘歲的剽悍番人,一個妙齡番女。再就是那位兇悍的梭宗僧格。主客位以古靈為首,杜珍娘傍著哈布林姑娘。柴哲則坐在妙齡番女的身側,他的左首是哈布林姑娘。
所有的人,皆取下了裹頭氈巾,露出本來面目。
老番婦和番女的衣著,與男人相同,只頭部有分別。番女五官倒也相當姣好,一雙眼睛經常泛著笑意。她們頭髮梳成十八根小辮子。這是說,她已十八歲了。辮垂身後,用紅巾為發囊,上繡五彩花卉圖案,下穿纓絡,用金銀環片作飾,走動時,叮噹作響。頸上,一串寶石環繞項四圈,後面盤住髮辮,下端塞入發囊中。兩串珊瑚耳墜上掛頂門,下垂過肩,懸掛在臉頰附近晃盪,說是耳墜卻不是穿在耳孔上的。看了她頭上的飾物,便可猜出她的身份必定不尋常。
番目就坐畢,先替眾人引見。
老番婦是他的老妻。
青年人是他的次子,梭宗默(火)。
少女是他的三女,梭宗藏布(美麗)。
他說他有兩子三女,長子已離家三載,名叫梭宗額林沁(善),音訊全無,生死莫卜。次媳在去年坐騎失足,跌入瑪楚河失蹤。
柴哲自然不會將古靈一群人的姓名說出,只說了自己的姓名。
兩位番人負責將茶盤送上。中間懸了一隻大釜,裡面盛著幾塊近尺長的羊腿肉,每塊重約三兩斤,骨頭在外,便於抓握。
客人前面,有一隻大木匣,中分數格,盛了青棵粉、糖、酥油、乾果等等。每人一隻木碗,是盛酒的。
柴哲心細如髮,乘酒萊將備的前片刻,用苗語向古靈和杜珍娘說道:“等會兒吃肉時,請看我的舉動,以免失禮。咱們沒有切肉刀,等會兒主人會替咱們準備,切肉時刀尖不可外向,食罷還刀時,刀尖亦不可外向,不能植刀於地,也不可將刀插在肉上。肉都是半生不熟的,最好取小塊的,吃完將骨放在面前,吃得愈乾淨愈受主人歡迎。吃完肉,主人將親執客手以衣襟拭淨客人的手,不可抗拒。肉吃完,然後方上麥飯,飯吃多少無所謂。木盤中的調味品,可用手抓。”
番人倒上酒,杜珍娘可就感到頭痛了,酒中似乎有股怪味,中人慾嘔。她能吃酒,但這種酒卻不敢領教。
主人已知古靈和杜珍娘不懂番語,便以柴哲為主客,含笑敬客,先幹了三大碗酒,再敬哈布林姑娘。
柴哲從小生長酒鄉,他不在乎,三碗酒下肚,臉上只湧起一絲紅暈。其實,這種難吃的奶酒,酒味極淡。
敬過酒,主人請吃肉;在腰間拔出切肉小刀,卻發現三位漢客沒有刀子,趕忙命番人送上三把小刀,親自—一奉上,請客取肉。
柴哲取一塊大肉放在左軸上,倒握著骨柄,小刀自外向內一削;肉破血湧出,挑起肉條,血仍不住往下滴。他毫無表情,往口中一塞,吃得津津有味。
杜珍娘看得心中發毛,用漢語問柴哲說:“我不吃這些東西,簡直在茹毛飲血。”
柴哲喝了一口酒,笑道:“我已吩咐主人,你面前那塊小的,保證全熟,吃吧!”
“真要命,多髒,怎麼放在衣袖上?”杜珍妮苦笑問。
柴哲呵呵笑說:“怕什麼?不論藏人或番人,襟袖油膩愈多愈光愈感到自豪,你看哈布林和梭宗藏布兩位姑娘,她們是公主的身份哩!襟和袖還不是油光水亮?那木碗中的奶酒雖無酒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