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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怕?難道我會說謊騙此地的人嗎?後來我到了索克圖,方聽到索克圖對人說這一帶有鬼怪,沒有人敢在這一帶放牧或逗留,任由這一帶南北兩三百里的大好牧地荒蕪。數十年來,附近全長滿了大樹,人牲絕跡,鬼打死人。你不信鬼怪?”
“俗語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在沒親眼得見之前,我卻不信。”
談說間,前面展開了無垠的林海。樹林在冰雪的覆蓋下,毫無生氣,荒蕪死寂,果真是人獸絕跡的洪荒空域,令人感到無邊的孤寂無情地罩緊了渺小的身心。
風雲更緊,兩人不再說話,除了風聲,便只有馬兒的噴霧呼吸聲和踏雪聲,一步一顛地向前邁進。
端木長風心中煩躁不安,猛地加了一鞭,坐騎向前一蹦,幾乎顛蹶。
梭宗僧格扭頭大叫道:“漢客,千萬不可鞭策馬匹。”
端木長風聽不懂番語,拉開掩口的氈巾,大聲問:“柴哲,他說什麼?”
柴哲不假思索地說:“他要少莊主不可鞭策坐騎……”
話未完,端木長風勃然大怒,雙腿一夾,坐騎再次躍前,一鞭向梭宗僧格抽去,大罵道:“狗番子!你管起我來了。”
人在這種荒漠死寂的環境中,心情壞並非奇事,唯一的辦法是剋制自己,修養不夠的人最易出事。
四天來,不但得不到片刻溫暖,連獸影也絕跡不見,再不早些找到宿處,說不定有人要發狂。
梭宗僧格驟不及防,一鞭抽在頭頂,如不是頭上的氈巾包得厚,腦袋可能被抽裂,身軀一顛,幾乎墜馬。
柴哲一驚,勒住馬扭頭叫:“少莊主請息怒,他是好意,請別誤會。”
梭宗僧格只對柴哲馴服,不理採其他的人,無緣無故捱了一馬鞭,被打得怒火上衝,莫明其妙地手按刀把,怒目而視,似要發作。
“他是什麼好意?哼!”端木長風餘怒未息地問。
“坐騎已三天不曾飽食,比人更疲憊,再加鞭策,可能力竭,稍一大意,深雪中最易蹶蹄,那麼,咱們便得靠兩條腿走路了。”柴哲急急解釋,稍頓又道:“在這一帶絕域中,人與馬相依為命,馬匹若有失閃,人也就完了。”
“死了一匹馬,有什麼了不起?哼!這番狗這兩天神態有異,很可能心懷叵測。
告訴他,要他給我小心了。要是存心給咱們吃苦頭,我可要活剝了他,再不領咱們找宿處,我可不饒他。”端木長風怒氣衝衝地說。
柴哲心中有點不悅,無可奈何地說:“少莊主既然不放心他,那麼,還是打發他回梭宗家算了。免得遷怒於他……”
“什麼?你說我遷怒於他?你是不是要吃裡扒外袒護這個番狗?”端木長風怒叫,聲色俱厲。
柴哲對端木長風這種無理責難,心中雖感萬分不自在,但卻不敢反抗,眼中掠過一抹幽鬱無可奈何的神色,苦笑道:“小弟與少莊主相處,已有不少時日,而與梭宗僧格相處,僅有區區數天。少莊主說這些話,小弟真不知該如何自處,如何解說才好。”
古靈到底是個老江湖,倒是心平氣和毫不激動,趕忙打岔道:“大家少說兩句好不好?還要趕路呢,找宿處要緊哪!”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來說,明知錯在端木長風,卻不敢主持公道,只能採取息事寧人、釜底抽薪的辦法消極處理。這一來,反而兩面不討好,雙方都對他的態度不滿。
柴哲不願再解釋,轉過頭韁繩一抖,向梭宗僧格叫:“僧格,走!”
梭宗僧格已從雙方的神情中,看出不對,忍住一口惡氣,跟著策馬便走。
柴哲與端木長風之間,彼此開始在心中有芥蒂,種下了衝突的根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端木長風來說,他時柴哲的不滿,已非始自今日,可以說,自進入西番之後,由於柴哲通曉番蒙語言,無形中成了主腦,對內對外一切安排、取決皆以柴哲的意見為主。這在他來說,不免心中不快,內心深感屈辱和有不受重視的感覺在作祟,經過這次小衝突,他的不滿開始表面化,一發不可遏止了。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進人群山起伏的森林地區。接近一座小山,杜珍娘突然用馬鞭一指,叫道:“山下有人影,瞧。”
滿腹不自在的端木長風一聲怪叫,“叭”一聲一鞭抽在馬臀上,馬兒向前一蹦,衝了出去。
“完了!”梭宗僧格失聲叫。
柴哲正欲出聲相阻,古靈卻急急搖手示意,低叫道:“不必多言,那將是火上添油。”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