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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並讓廟堂諸公商討了,就是將士族的凝聚力給分散了。
很好理解。
若能順利推行,那些出身寒門的朝廷重臣,便會迎來與名門望族一樣染指為國掄才權柄的機會,亦會因為爭奪話語權的干係與名門望族不斷產生分歧、最終分裂。
畢竟,能為雞首的機會在前,孰人還甘願作附驥尾的蟁蠅!
而若是不能推行嘛~~
這些寒門之人會倒戈成為堅定的君權捍衛者。
蓋因他們會認為,乃是世家豪門阻止了他們的上升空間、扼殺了他們子孫後代未來成為豪門的機會。
無論如何,曹叡皆坐享其成!
且還是一石數鳥!
所謂強而分之、扶弱抑強不外如此也。
故而,曹叡有若闊然開朗之感,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然了,再好的謀劃,得實行了以後才能獲利。
於須臾間瞭然夏侯惠諫言之利的他,在興奮之餘,一把就抓住對方的手以示親近之意,殷殷而道,“稚權之真知灼見,令朕感銘五內!嗯,若設天子恩科之事成行,稚權為朕主事如何?”
呃~
你別害死我啊~
夏侯惠一個激靈,連忙藉著拱手作禮,不留痕跡的抽出手,輕聲回道,“回陛下,惠不宜主事。非惠不願為陛下竭誠效力,委實出身敏感。若忝為主事,恐士族心生狐疑且群起攻訐,令此策適得其反也。”
“啊~”
先是一聲訝然,天子曹叡方恍然大悟,連連頷首而笑,“稚權之言甚是!甚是!乃朕一時心悅,以致無察了。”
說罷,又抓住了夏侯惠的手,拉著放在自己的膝頭上,闔目思慮如何將天子恩科付諸以行了。
也令夏侯惠心中膩味無比。
知道你是為了表示親近,但兩個大男人的,別動不動就拉手行不行啊!
我是姓夏侯,又不是姓曹名肇!
覺得自己的手猶如被上千上萬只螞蟻在爬的夏侯惠,略作思緒,便再次抽回手行禮,“陛下,惠方才關乎吏治之言,尚未說完。”
噫!
竟未說完邪?
被打斷思緒的天子曹叡,睜開眼睛,抬手按下夏侯惠的行禮,“稚權與朕有肺腑之誠,不亞骨肉之親,不必過多拘束,且續言之。”
好嘛~
又抓住手了~
“唯。”
應了聲,夏侯惠再次抽回手,一邊給天子斟酒一邊說道,“陛下,惠竊以為,政事,即人事耳。若陛下欲有宛如前朝文景、昭宣之四海昇平,當首重吏治。蓋因吏治不清則法令不行,法令不行則積弊不改!倘若陛下不重人事,縱使廟堂有利國惠民之善政,於州郡而言不過水月鏡花,於天下黎庶而言不過一紙空談。”
人事啊~
舉起酒盞慢飲的曹叡,心中也在慢慢思慮著。
就是片刻之後,他便倏然發笑,問道,“稚權此言,似是意有所指吧?”
因為心智敏銳如他,已經想起先前作奏疏,痛斥朝中風氣以及彈劾袞袞諸公的杜恕了。
是的。
他已然隱約猜到,夏侯惠將要為杜恕鳴不平且作舉薦了。
蓋因夏侯惠不適合主事天子恩科,但杜恕卻是個良選——只需要讓一名德高望重的公卿掛名,然後將實際執行權交付給杜恕就行。
杜恕家世清白,為人公允,且從不與人攀交,算是士族之中的異類。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他不畏強權敢於直言啊~
亦是說,如果曹叡不吝擢拔,他是可以被培養成為天子的心腹爪牙,甚至日後還能成長為第二個滿寵。
“聞絃歌而知雅意,陛下之聰穎,惠不如多矣。”
不留痕跡的奉承了句,夏侯惠囅然而笑,輕聲道,“惠入宮闕伴駕以來,與諸散騎、給事中等近臣鮮有交談、無有親近之誼。然在朝夕相處之中,卻能大致瞭然各人性情。如推誠樸質如杜務伯者,彼父死於王事,鹹襲父風,上言時弊不以仕途為念,有克忠之義也。而今因外放地方而稱病去職隱居,實乃人事不清也。惠雖位卑,然不敢忘憂國。今斗膽諫言陛下,復辟杜務伯入朝,以全朝廷恩榮功勳故臣之仁義,使廟堂有開明言路之贊。且杜務伯才學不缺、家世清白,他日或可堪陛下委以重任也。”
“嗯”
輕作一記鼻音,天子曹叡對於夏侯惠慷慨作言不置可否。
不止是杜恕先前的奏疏言辭過於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