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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坐騎肯定已然乏力了。
只不過,夏侯惠此時沒有顧看他。
就在十數斥候被射落戰馬之際,目睹這一慘狀的他目眥欲裂。
原本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只因為他心懷汲汲營營與僥倖之心,沒有回絕黃季與眾人的請求。
所以,他也再也顧不上躲避弩矢,直身操起弓箭憤怒反擊。
“嘣!”
第一根箭矢擦著正忙著給強弩上弦的丁奉耳畔而過,驚起了他渾身雞皮疙瘩。
“嘣!”
“嘣!”
第二箭將一名吳軍部曲當場射死。
第三箭則是洞入吳軍部曲戰馬的脖頸,讓那匹戰馬當即吃痛人立而起,把背上的騎手扔出去後橫飛而出,絆倒了另外一騎。
第四箭,第五箭
很快,他的箭囊就射空了。
一共射死射傷了六名吳軍部曲,而代價則是被丁奉的一根弩矢擦著腰側而過,帶走了些許肉之餘,還讓他瞬間血染徵袍。
而在這時,陳定也趕過來了。
“將軍,換馬!”
他將手中的馬韁繩往前一扔,自己操起騎弓掩護。
將弓身往身上一套,伸手很利索的接過韁繩,夏侯惠單手在烏孫良駒背上一撐,跳躍上另一隻戰馬的馬背。
待坐穩了以後,隨手撕下衣襟將腰側的傷口裹住之際,放聲大吼。
“快走!”
“不可戀戰!走!”
一邊大吼下令著,一邊從新戰馬的箭囊中取出箭矢壓制吳軍追擊的速度。
至於那匹烏孫良駒,不必管它。
在沒有負重的情況下,它的速度驟然提升,很是通靈性的緊緊跟在夏侯惠身側馳騁。
“追!”
“今日必將魏兵盡數殺了!”
射死十餘魏軍斥候的丁奉,並沒有放棄將夏侯惠斬殺之念,同樣大聲下令著。
因為先前掉隊在後方的其他部曲,現今已然陸陸續續跟上來了,他仍佔有著絕對優勢,且弩箭也有了補充。
尤其是他剛剛看到了前方許多屍體。
魏軍斥候將那些反剪的、毫無反手之力的俘虜盡數戮了,自然也激起了他不死不休之心。
是故,雙方的追逐馳射再度上演。
只不過,在追逐的過程中,危機慢慢過渡到了吳兵這邊。
此地離阜陵已然很遠了。
且魏國是有成建制的騎兵營的。
若是丁奉執意追下去,說不定就被得悉訊息的魏軍派遣騎兵營,給包抄圍殺了。
事實上,在追出十餘里之後,丁奉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終究是久經戰事的老行伍了。
對“將不可慍而致戰”的大忌瞭然於胸,也開始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危險,揮手讓部曲慢慢放緩馬速了。
是的,他不想再追了。
雖然此番追擊他付出了近二十部曲的死傷,只是射殺了魏軍十餘斥候與沿途收繳了六七匹良駒,心中很是不甘,但他在當斷則斷這方面十分果決。
“分出十餘人,前去將袍澤的屍首帶回去。”
勒住了馬韁繩,他舉目眺望著遠處夏侯惠的背影,徐徐下令,“兵械就莫撿了。受傷的戰馬,可行走的就帶回去,不可行走的便殺了。”
“唯。”
部曲督恭聲應了,沒有言及其他。
因為他知道丁奉口中的袍澤是指部曲,而不是被魏軍殺戮的俘虜。
而仍在逃命的夏侯惠,在看到吳軍止住了追擊,便也勒馬而立,略作沉吟後,竟調轉馬頭返身緩緩回來。
同樣,他身後的斥候營騎卒並沒有言其他。
皆自發轉馬影從而來。
不管是昨夜的遂眾人之願,還是今日獨自在後拖延時間,讓眾人得以有時間迎戰,夏侯惠已然徹底折服了這些騎卒斥候。
也讓這些騎卒認可了他的身份職位,亦皆願意為他死力。
軍中男兒多粗鄙,也最是真摯。
不管是什麼人,只要在危機時刻膽敢獨自迎敵為袍澤爭取生機,那就一定會無數袍澤甘願為這個人死不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