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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酒;肉也是犬、豕與雞鴨等上不了貴胄飲宴的賤肉,且還很少,一人只能分到幾塊,但無改眾人的插科打諢、其樂融融。
偶有貪杯多飲的,不耐暑氣直接將軍服上裳扒了,指著身上的傷疤吹噓自己作戰是如何如何勇猛;也有拿著自己的酒肉份額作賭,抵角決勝負的;更甚者還有還扯開嗓子,鬼哭狼嚎著俚語歌謠的。
軍中律法猶為嚴苛。
如犯了軍械不整、放浪形骸以及妄自喧譁等禁令,皆可斬之!
故而在清晨的時候,夏侯惠還特地跑去尋了李長史以及騎兵營的主官那邊報備了聲,免得兵將同樂變成了全軍皆斬。
也正是這種特權,讓蔣班再次感慨人與人有別。
他在軍中不少年了,自然是知道魏國的軍律有多麼嚴苛。像今日這種放浪行樂,他是無論如何都徵不得李長史允許的。
故而,在歡宴罷、將所有騎卒都趕回營帳內歇下後,他還獨自去尋了夏侯惠。
一月有餘了,若是還沒有將權柄歸還,那就是自己不識趣了。
而夏侯惠似是對他的前來早有預料。
不僅沒有解衣卸下,還提前在署公之處預留了兩個酒囊,虛席以待。
見他到了,也不贅言,直接指著一個酒囊,含笑說道,“公俊且坐。此些時日多虧有公俊幫襯,才讓我得以熟悉軍中事務。來,共飲之。”
言罷,便舉起酒囊邀飲。
“多謝將軍賜酒。”
微微愣了下,蔣班倏然而笑。
做了聲謝後也徑直盤膝坐下,操起酒囊拔開木塞就是一陣牛飲。
囊中之酒比方才所飲的要好得多,絲毫沒有酸澀,似是還放在深井中浸過,入口時頗有甘冽之感。蔣班一陣牛飲,頓感涼意在胸腹中流轉,將酷熱的暑氣悉數驅去,渾身舒泰,也不由讚了聲,“好酒!”
“呵呵,此酒還行吧。”
夏侯惠笑了聲,語氣緩緩,“待日後公俊封侯拜將,為國驅上萬甲士討不臣時,便不覺得此酒甚好了。”
封侯拜將?!
莫非他是想
聞言,蔣班心中一動,也連忙露出謙虛的笑容說道,“將軍謬讚了。在下不過一江淮鄙夫,安敢奢望封侯拜將之”
但夏侯惠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也斂起了笑容,輕聲謂之,“公俊,你我皆軍中男兒,有些事情我便直言了。”
“唯。”
蔣班面露儼然,恭敬拱手,“將軍有言,但可示下。”
“好。”
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夏侯惠繼續說道。
“公俊在軍中效力多年,頗有功績且代理斥候營事務一載有餘,依著慣例當遷為正職。只是可惜,公俊時運不濟,恰逢我被外放來壽春任職。”
“將軍,在下絕無怨”
當即,蔣班連忙出聲辯解,但他再次被夏侯惠舉手製止。
“不必忌諱。”
夏侯惠呵呵一笑,擺了擺手,“設身處地,我若是公俊也難免心有不甘。不過,不管如何心有不甘,事既已然,便無可改矣。我雖也心有不安,然調令已下,亦不敢無視法度而擅自讓職於公俊。故而,我近日所思者,乃是如何儘早立下功績,被朝廷改任他職,好讓公俊執掌斥候營。”
言至此,夏侯惠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嘿,倒是忘了知會公俊了。”
“我先前乃散騎侍郎,因在朝會之際逾制彈劾侍中吳季重,故而被左遷外放為官。臨外出之前,天子問我願在地方牧民或入軍中任職,我以好武事回之;天子便以我父兄早年在雍涼,欲遣我入雍涼任職,而我自請來淮南,是故便有了誤公俊升遷之事。”
呃!
蔣班聽罷,心中凜然。
他並不是愚鈍之人,自然也聽出了夏侯惠言中的威脅與拉攏之意。
拉攏,是夏侯惠聲稱的常懷立功之念。
牙門將的官職,在淮南戰場是很低微的,但以夏侯惠的身份是不愁升遷的。
且還是隻要略有功績,便會被越級升遷。
故而,他這也是很隱晦的問蔣班,是否願意以久在斥候營內的威望、帶著所有騎卒堅決服從他的號令,幫助他儘早立下功績以待升遷。
而在他升遷之後,也會把蔣班當作嫡系心腹。
不吝為蔣班美言推舉,讓他擁有更多機遇、有更好的前程。
算是雙贏罷。
而威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