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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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下眼,點點頭:“原本想等二哥葬期過了再來求額娘做主的,如今,呵呵,老天連賢惠的機會都不給孩兒。”
我強忍著快要掉下的眼淚,擺出慈祥的笑臉說:“好孩子,這一陣子家裡頭不順序,你二哥的事一出來,額娘什麼心氣兒都沒了,何況他那個病,處置不好是會過人的。哎,總之額娘真是把你忽略了,這麼大的事都沒早看出苗頭……好了,你先在這屋裡歇著吧,有什麼事就打發小丫頭去叫我,別胡思亂想,調養幾天再說。”
又安慰她幾句,我便去了西屋歇著。一碗安神藥下去,我耳邊轟隆隆的鳴聲才漸漸停止,回想剛才的混亂,當初有過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漸漸清朗。牆上的影子讓我覺得很孤獨,幾乎有一瞬間的衝動,我很想立時坐上車子去交輝園找允祥,可是想到他,就想到那句“各司其職”的叮囑,一下子擋住了我的力氣,讓我只能窩在床上繼續發呆。
扭頭看見被我拿回來的那本金剛經,我隨手拿起來翻了翻,整整齊齊的小字一下就看出抄經人的細緻用心,我一眼就認得這是惜晴的筆跡。可能是被唸誦的次數太多了,外面的邊角都起了毛邊,我見本子都快散了,就拿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不承想攏起來一頓,從裡面落下一張字條,上面的字跡雖然凌亂,仍然看得出跟經書的筆跡是一樣的,內容是一首詞,細細一讀,我頓覺五雷轟頂,不對勁的感覺終於完完全全沉入心底,只見上面寫著:
憑欄遙眺,只望殘光照餘音。寒長暑短,總向崑崙意。
沈沈暮靄,常掩籬院仰靡心,東君夢斷,更誰知,鮫綃終難系。
……
一壺清茶,幾碟乾果,我坐在怡寧閣的竹廊子裡,一手執杯一手執壺,嫋嫋茶香隨著熱氣一起注入杯中,配上透亮澄綠的顏色,可以融化掉一些僵硬的氣氛。茶杯遞過去,對面跪著的人仍是一動不動,我把杯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自顧自喝起茶來。
“天兒雖好,總不宜久坐,你要是什麼話也沒有,就自去歇著吧,我老了,沒有那個身子骨陪你在這吹風。”我呷了口茶,淡淡地說。
弘晈嘴唇翕動,喉嚨裡咕嚕了幾聲,只是悶悶地說:“兒子糊塗油蒙了心,來跟額娘認錯。”聽得出來,他情緒很複雜。
“就你一個人?你的人呢?何況,你該認錯的,不是我吧?”我說完,抬眼看見他侷促的樣子,忽然惻隱起來,撂下碗,我打發秋蕊帶著小丫頭走開,然後招手,“來,弘晈,別跪著了,坐到額娘身邊來,這就咱們倆,額娘認真問你的話。”
他聽了趕忙跪著挪過來,我伸手拽了他一下他才在我旁邊坐下。我用指甲輕輕敲著茶碗,開門見山地說:“老三,跟額娘說實話,前兩天,你到底為什麼打晴兒,從小你就不總跟額娘說心事,額娘從來瞧不明白你,可是你也是額娘養出來的孩子,額娘相信,你不會僅僅為了素畫這麼混。”
他的臉瞬間變換了幾種顏色,皺著眉說:“額娘,您別問了,就是因為兒子擔心素畫摔了,錯怪晴兒有意支使素畫才犯了混,就這樣。”
嘆口氣,我伸手揩了揩他額頭的汗,溫和地說:“老三啊,當初你謝恩時的表情和口吻,額娘還是記憶猶新呢。大婚的時候,你跟額娘保證過什麼?既然人是你中意的,一心一意這個詞,有這麼難做到麼?”
聽了這些話,弘晈臉上出現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繼而,他輕聲笑了起來,笑得渾身直顫,手扶著桌子,桌子上的茶碗都在叮叮噹噹地抖。好半天,他終於平復下來說:“額娘,一心一意這個詞,確實很難做到。晴兒在額娘這裡住了這麼多天,額娘這話,有沒有問過晴兒?”
“這話怎麼說?”
他嚴肅了神情,很認真地看著我說:“到今天也不能瞞著額娘,素畫從小就在兒子屋裡,跟兒子一起長大,早在惜晴進門前,兒子就看中了。額娘,您要為晴兒做主,怎麼處置我都行,饒了她吧。二哥葬期未過,兒子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額娘以後給素畫一個容身之處。”
我用力握住茶壺尋求溫暖,變涼的手心反襯出心裡的浮躁,儘量壓著聲音說:“容身之處?你以為,我很喜歡跟一個丫頭過不去?可是你叫惜晴情何以堪?既然之前你就有了素畫,為什麼不跟額娘講?”
弘晈伸出手,從外面覆住我捂著茶壺的雙手,有些哽咽:“額娘只有一個恩典,兒子不想為難額娘……”
我無語,耳邊只有他忽遠忽近的聲音:“額娘剛才說,兒子從小不喜歡說心事,其實額娘不知道,跟額娘說心事,是我做了好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