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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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旁人攤開手:“呦,你們聽聽,可是我多嘴了不是?王爺餑餑還沒吃,先就把不是派了出去,我邀功也沒邀成,白丟了臉面,自罰一杯吧。”說完舉杯吃了一口。
其他人都笑起來,弦心說:“說起來這一二年都沒見福晉下廚了。”
“可不是,”妍月說,“從前午歇過後常見福晉擺點心,夏天也是浮瓜沉李的,小阿哥們是最愛的,妾身也沒少佔光呢。”
本是兩句閒話,卻把我的思緒一下子拉到多少年前,團團圍著那些小傢伙的桌子上。那些叫著“十三嬸兒”的小孩子們,現在都已經在波濤洶湧的政壇上或沉沒或揚帆,也不知道,那些桂花圓子雞油卷的簡單快樂有沒有在他們孤寂彷徨的時候被他們懷念呢?
我這邊胡亂想著,餃子已經端了上來,允祥胃口還好,看他吃得高興,別人也都跟著湊趣。弘晈慢悠悠地,神情仍舊呆滯;另一頭弘昑好像也不怎麼感興趣,沒精打采的,勉強吃了兩個就放下了,看得妍月直擔心。
宴席撤下換了茶上來後,也差不多到了散的時候,允祥首先回了屋,眾人也就各自回去了。我盯著丫頭們收了器皿,想起允祥剛才的說笑,還是打算去給他弄點消食的湯水。穿過迴廊時,角落裡坐著一個人,靠著廊柱子低頭擺弄手裡的東西。我藉著燈籠的光,隱隱看出那是弘晈。
等我在他身邊坐下了,他彷彿才醒過味來。“這麼晚了,也不怕著涼,坐在這幹什麼?”我問。
他把手裡的東西遞過來說:“才剛多吃了兩杯,撿這地方坐會兒。”
我看清他拿著的扇墜子,沒有伸手接,只是隨口說:“晴兒的生辰是今兒吧。”
“原來額娘記得?也是,每年就只有額娘記得。”
我把那晶亮的瑪瑙墜子拿過來感嘆:“總算,今年你也記得了。其實說起來,晴兒嫁進來也不過才兩年,額娘有機會記她的生辰,也不過才兩回……”
“額娘,今兒個阿瑪說的大事您也聽見了,這個命,您信了吧?”
我攥了攥手心,瑪瑙被捂暖了放到另一隻手裡竟然有些燙。“弘晈,你不願意麼?”
他聽罷噌地站起來:“額娘,怎麼能不願意呢?咱們這府裡,三福晉總是要有的,就只不會再有惜晴了!”
我很驚訝,這才看清弘晈唇邊淡淡的青色,他飽滿的眼睛眯縫起來,那種深思的光彩我見過,在養蜂夾道的夜裡,允祥也給過我這樣的眼光。弘晈長大了,大到無法讓任何人再看不見他。我把墜子塞回他手裡,握著他的肩膀說:“至少素畫的容身之所還在你這裡,不是麼?”
他咧開嘴笑了,像小時候一樣:“謝謝額娘。”
“兒子,別寒磣額娘了,實對你講,素畫還救過額孃的命呢,論起來,到底是虧了她。”說完這些,我轉身往回走,清楚地感覺到背後的注視一直隨著我,直到拐過拐角。
到了院門口,廚房的托盤剛好也送了來,我自己接下,一徑往書房去。剛走兩步,書房門一響,弘曉從裡面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差一點撞到我。我趕緊把托盤交給小丫頭,一把拉過弘曉:“幹珠兒,額娘有沒有說過,才吃了飯不許這麼個跑法兒?你怎麼還沒去歇著?”
弘曉抓抓頭:“阿瑪問話來著,這會子就要回去了。”
我掐掐他的臉:“不急,這有冰糖山楂熬的茶,吃一碗再走?”
他打了個哈欠,眼睛看了看那個托盤,似乎不感興趣,我見這樣就吩咐人帶他回房,剛走我又叫了回來,捧著他的臉,我很嚴肅地說:“幹珠兒,額娘得囑咐你,今後在你阿瑪面前,可不許再提……”
還沒說完他就扭扭身子搶著說:“不許提韻姐姐和二哥哥!額娘面前也不許,額娘,阿瑪已經囑咐過了。”
我一愣,隨即哧一聲笑出來,點點他的額頭:“好了,去吧,看你困的。”
他出了院子以後,我眼睛裡的溼潤竟然怎麼擦也擦不去,書房裡的燈一直亮著,門外,到處都是冰糖山楂的味道。
半月後,給弘晈指婚的聖旨就頒了下來,果然是查郎阿的女兒,據說是側室所出,但是查郎阿愛如掌上明珠。我們進宮謝恩的時候,雍正一直談笑風生,當時就敲定了二月的婚期。談到四阿哥家的大格格聰明乖巧,還直說著接下來就輪到我們家的老四,我經他一提才想起來,弘昑當日沒有上書房,而頭天晚上妍月剛剛打發人來找我要清火解毒的丸藥。
因為是娶繼室,排場自然不能像第一次那樣隆重,不僅僅為了對惜晴的尊重,更是由於我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