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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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溫習兄弟情,不覺得徒勞無功麼?”那天回城的馬車上,我這樣問允祥。
他整夜沒睡過,疲憊不堪地靠著軟墊:“自小到大,我也不是頭一回做這種無用功了。原本也沒指望能感化老十四,針尖磕上麥芒兒,你說我是掐得動針尖還是掐得動麥芒兒?”
掐哪個還不是傷了手?我這麼想著,並沒有回答,只是把他的手拉過來用帕子擦了又擦。
“又拜我那‘哀怒神‘呢?”他好笑地看我,“其實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撿著自己能做的做罷了。我這會子反而一點也不哀,皇父要我保住老十四,我做到了,至於讓老十四心悅誠服,那也太強人所難,皇上也沒這麼想。”
我停了手:“是皇父的交代?這麼說,太后真的是揣錯了皇父的心思?”我忘了忌諱,只想知道這後世的千古之謎究竟何解。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說給你也無妨,若不是皇父等不到,也許真的是給老十四,可惜他沒有這個命。皇父臨終要我保證,無論誰即位,一定保住在外征戰的大將軍王。”
“難道他不知道你選擇擁立四爺?”
“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說這也算是他的認可不是麼?且不說四哥當時外有年羹堯牽制老十四,內有隆科多里應外合,而且……”他停住看著我,我晃晃他示意說下去,他才回過神:“我想到的是另一層,除了四哥,還有誰會在防老十四的同時顧及他的命呢?”
我不覺嘆氣:“可惜十四爺並不能明白。”
“他是成見已深,一葉障目,何況,太后的態度你也是看到了。哎?雅柔,你想什麼了?”他搖晃著我,我只覺手腳冰涼,滿心想的都是那瓶桂花……
“額娘,女兒給額娘請安!”韻兒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我趕忙回身把那個小罐鎖進鏡臺匣子裡,一把摟過韻兒。這孩子如今也有九歲了,只不過她不同於瑾兒自小就穩重的老氣橫秋,她活潑好動,又長了一張娃娃臉,所以看上去還是那麼稚嫩。也正因為此,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疼愛她,雖然很不現實,但是我卻希望她永遠不離開我的視線。
“韻兒,這些日子可有好好習字做女紅?鄂嬤嬤都交給你些什麼?”疼愛歸疼愛,我對她的要求可是一點也不鬆懈。
韻兒窩在我懷裡比著手:“額娘,女兒習字還將就,那針頭線腦的真是做不來,可不可以不做啊?額娘您去吩咐鄂嬤嬤一聲吧。”
“不可以不做!倒不是為了讓你繡出什麼絕世精品,只是磨磨你這好動的性子。女兒家穩當行事不容易惹麻煩,凡事給自己時間思考才是大智慧,你就是太毛躁了,不僅自己淘氣,還教給弟弟胡鬧是不是?”我故意板著臉。
韻兒臉上緊張起來:“女兒什麼時候帶著弟弟胡鬧來著?”
“沒有?那四阿哥怎麼見了公雞就哭?廚房院子裡的那隻公雞身上的毛呢?”
“額娘,那是四弟弟沒見過公雞,女兒帶他去看,誰知道手伸進去就被叨了一口,女兒氣不過,就把它的毛都拔掉了,月額娘都沒怪我。”這丫頭一臉討好的笑。
我也無奈:“你以後再敢這樣我就讓你阿瑪罰你了,你月額娘雖然沒說,可是看見你四弟弟的手傷又怎麼不心疼呢?你有沒有道歉?”見她點頭,我才放心,“韻兒啊,女兒是額孃的貼心棉襖,額娘自然希望你無拘無束地過日子,可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但要你伶俐也得要你乖巧,懂嗎?”
“好了,額娘教訓得是,女兒都聽進去了,額娘可是越來越囉嗦了。”韻兒撒著嬌,我笑看她,眼前突然閃過那個叫惜晴的小女孩,也是這般年紀,也是這股韌性。
從六十一年末折騰到雍正元年中,允祥才好不容易把戶部打理出點頭緒來。而朝堂上前一番奪嫡的餘悸尚未完全散去,精明的新皇就在這個時候明諭眾臣自己已經秘密立儲。允祥對此讚口不絕,直說著當年如果先帝也能如此,爭鬥便不會慘烈至此。我聽了暗暗冷笑:就憑你們這一個個如狼似虎的阿哥,多聰明的法子最後還不是得鮮血淋漓呢?如果當初先帝也是這樣,每個阿哥都認為是自己,那麼現在也許就不是雍正;就算是,原本胸有成竹又遭受打擊的人比現在還多,那他也不會比現在坐得更穩當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眼看雍正鎮定地站在如此青黃不接的時候,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他可以出人意料的任性,也可以趁人不備的冷酷。他對允祥的榮寵便是任性,加銀加侍衛修王府,敏感的允祥每天都活在心驚肉跳裡。我看了好笑,甚至很想提醒他:你這個孤獨的哥哥一定會寶貝你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