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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時節,萬物肅殺,紛揚的白雪如絮,覆滿大地。雪落無聲,掩埋了萬物聲息。一片寂靜之中,忽有一陣馬蹄急響。一騎快馬,如風般掠過雪地,驚起茫茫落雪。
馬上的,是一名十八上下的男子。他一身行裝都落滿了白雪,辨不出原來的色彩。一路疾行,他的臉頰被寒風凍得發紫,嘴唇也已皸裂。眉宇之間,滿是倦色。唯有那雙眼睛,那般清澈透亮,一無雜念。
片刻之後,不遠處出現了一站郵驛,低矮的房屋似要被雪壓塌一般,驛旗早已被風雪凍結,硬梆梆地垂在旗杆上。幾縷炊煙從屋中升起,帶出了一絲人間的暖意。
策馬的男子看到郵驛,臉上頓生笑意。他加了一鞭,馬兒吃痛,愈快一分。待到郵驛門口,他也懶得拉韁停馬,一個翻身就下了地,幾步跑進了驛站裡。他剛推開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屋內,燃著火爐,溫著燒酒。四五個青壯男子圍桌而坐,喝酒談笑,一派輕鬆閒適。男子一進屋,所有人便都望向了他。瞬間,屋內響起了尖銳的口哨和拍手聲。男子衝所有人揮了揮手,繼而跌跌撞撞地走到屋中的櫃檯前。他一下子撲在櫃檯上,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顫抖著,遞給了櫃檯裡的人。
站在櫃檯裡的,是一個三十開外的男子。面容剛毅,膚色黝黑,著了一身下品官服,正是這驛站的驛長。他看到眼前的情狀,不禁嘆著氣,搖了搖頭,伸手接那竹筒。
但那年輕男子卻在手上加了一分力道,偏偏不給。他趴在櫃檯上,故作哀怨地看著驛長,開口:“驛長,我不行了……我臨死之前也沒什麼奢求,你就隨便給我點雞鴨魚肉就好了……”
驛長聽罷一臉無奈,忍笑道:“一趟三百里加急,你就這樣。要是八百里,你還不管我要龍肉啊。一邊歇著去,少胡鬧。”他說完,一把奪過那竹筒。
年輕男子愈發哀怨,他睜著水亮的眼睛,雙手扯著驛長不放,道:“至少給我個醬爆豬肝吧!”
屋內的人都笑了起來,“驛長啊,你就可憐可憐他吧,後頭還有幾頭豬,給他殺一頭算了!哈哈……”
驛長聞言,抬手就是一個栗子,結結實實地敲在那年輕男子的頭上。
“啊……驛長,你是我二舅啊……竟然下此毒手……啊啊啊……”年輕男子誇張地大呼小叫,他踉蹌退了幾步,繼而從櫃檯一路搖搖晃晃到了屋中桌前。他撐著桌子,沉痛地道,“兄弟們……你們要幫我……報……報仇……”說完,他“砰”一下倒在桌上,再無動靜。
屋內的人都笑翻了,驛長卻是哭笑不得,他幾步走出櫃檯,一把拎起了桌上的男子,喝道:“褚閏生!你消遣起我來了啊?!”
那被喚作“褚閏生”的男子睜開眼睛,笑了笑。忽然,他身子一沉,雙手一扭,脫了外衣。手一撐桌面,翻身到了另一頭。驛長微驚,待反應過來時,手中惟剩了一件衣服。
褚閏生一臉得意地站在桌子對面,伸出雙手,大聲道:“金蟬脫殼!謝謝捧場!”
一時間,掌聲不斷,笑意沸騰。
驛長也笑了出來,他把衣服扔了過去,微惱道:“就知道玩。凍壞了身子,你娘要擔心的。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就回家去。知道沒?”他說完,回到櫃前,簡略地在書簿上記了幾筆。又將竹筒拋給了桌前的一名中年男子,吩咐道:“往練祁,三百里加急。”
男子接過竹筒,拿起行囊,笑吟吟地往外走。經過褚閏生身邊時,卻停了停。
褚閏生舉起手,與那男子擊了一下掌。繼而,目送他出門。突然,他一拍腦袋,驚道:“糟,急著進來,忘了馬還在外頭呢!” 他說完,慌忙躥出了屋子。
屋內,響起了驛長怒火攻心的喊聲:“混賬小子!驛馬要是有事,我非扒了你的皮——”
褚閏生關緊了房門,輕快地跑進大雪裡。白雪茫茫,迷了視線。落進脖子裡的雪,絲絲冰冷。方才疾行趕路,又在屋裡鬧了一陣,身上早就起了汗。寒風一吹,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但他的神情依然歡悅,他四下看看,抬手吹了一聲口哨。
清亮的哨聲在這寂靜的雪中幽幽蔓延,不一會兒,一匹驛馬小步跑來,停在了他面前,抖落一身白雪。
他輕輕拍著馬脖子,笑著道:“你可比我精貴多了啊……”
馬兒似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湊上前去,輕輕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