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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個面那麼簡單,應該不會太困難,就怕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節。
她掛上電話,往後一仰,重重躺在床上,思緒開始如走馬燈紛亂。腦中近處,不時會搶出洪嘉嘉大聲叫說“楊大哥太可憐”那一幕。
她翻個身,還是覺得頭昏腦脹。
那一晚,她到底曾說了什麼?她瞪著天花板,動也不動。窗外射來金黃的太陽光,閃閃像鑽石一樣——
“項練……”她突然叫出來,翻身跳起來。
楊耀曾經給她一條鑽石項練,當時她覺得太貴重不敢收,他硬是要她收下。她翻箱倒櫃,終於在衣服堆裡找到。
雖然蒙塵了很久,在陽光的照射下,仍然反射出美麗的光芒。她有些愧然,這麼貴重,應該小心翼翼呵護的寶石,她竟然對它那麼輕忽。
她小心地戴上,想想又覺得不妥,取放在手上。
“不行!”她又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看手上的項煉。
還是收起來比較好,她還無法承受鑽石鋒銳的光芒。
這是世間最堅硬的寶石,象徵一種堅持,但她不太相信那種神話了,雖然這世間猶有流傳美麗的傳說。
愛情也就像象徵它的鑽石,以克拉計算,輜銖必較,能有一點點的真心真意,便顯得那麼奢侈,難以如同青春的揮霍。
所謂愛的傳說,也許反過來,是等待的折磨。
想到這裡,她猛然坐起來。
楊耀說的,他會等的。那年在星夜的街頭。
難道他真的在等待?
看著手中的鑽石項練,她忽然覺得有些傷感,心田泛著微微的哀愁。
晚上六點開始,時代廣場上就擠滿了人,在距離新一年的六小時前,等待年終最後的十五秒倒數。楊耀緊牽著江曼光,怕她被擠散了,人來人往的群潮如水流,很容易將他們淹沒。西碧兒和比爾大衛及洪嘉嘉,還有磯崎他們與其一大票的日本朋友也都卡位在附近,各帶了啤酒和點心,全都有備而來。
八點過後,晚到的人早被排擠在廣場的街道外。但不斷還是有人過來,興致勃勃的要親身慶祝最初也是最終的一刻。
“那一天真對不起。”江曼光還是耿耿於懷。她望著前方,時報大樓上懸掛的大蘋果,雷射光線如舞,激射在底下的張張興奮,如吸了過量嗎啡的面孔上。
“你不必一直掛在心上。我其實很高興你來找我。”楊耀轉頭對她笑,他笑起來極好看,臉部的線條柔和光采流動,蘊含著一股溫熱。
“那條項煉……嗯……”
“什麼?”人大多太嘈雜了,她的聲音太低,他聽不清楚。
“沒什麼。”她搖頭。
時間差不多了,最熱烈的一刻就將來到。廣場上萬千的人全都屏息等待,楊耀緊緊握著江曼光的手。
“十五,十四……。”開始了。廣場上人的齊聲倒數。
大蘋果逐漸下移。隨著十,九、八、七……倒數聲的接近,人群的興奮激動也逐漸上升到極點。
零時零分零秒,新的一年跟著光也似的蘋果球從天降下來。全場歡聲雷動,在綵帶紙屑的飛舞中狂亂起來。每個人互相擁抱親吻,互相快樂。
“新年快樂。”楊耀和江曼光面對面,微笑著互相擁抱和親吻。
“新年快樂。”到了紐約之後,江曼光第一次如此刻。笑得如花朵。
看到那樣的笑容,楊耀忽覺一種說不出的安慰。
“阿照寫情給我,他現在在一家藝術學校修習油畫和雕像,認真朝他的夢想前進。倩妮目前人在法國,她並沒有和阿照在一起。”
“晤。”江曼光只是點個頭,好似已經沒有什麼必要說。
“曼光,”楊耀把心中的猶豫擱在一旁。他相信這樣做江曼光或許比較快樂,雖然是他的失落。“阿照是喜歡你的,我相信他一定在等你。你何不過去,別輕易放棄。”
“謝謝你,楊耀,但請你別再為我操心這些了。”
“曼光一一”楊耀還有話,比爾已鑽了過來。
“新年快樂。”他抱住江曼光,給她一個熱情的吻。
人潮已無秩序可言,沉浸在新年的狂歡裡。
“大衛,”江曼光和大衛碰上。他還是沒給她太好的臉色。她嘆口氣說:“大衛,是新年耶!”
她提醒他要有風度一點。大衛這才給了她一個淺淺的擁抱和臉頰一個冷冷的吻。
“新年快樂,曼光。”洪嘉嘉走過來,在她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