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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要是這兒有棵樹就好了,你說是吧”,“哎喲——”我腳下踉蹌了一下,小秋忙扶住了我一把,“沒事兒吧,看你臉漲得通紅通紅的,你行不行啊,一會兒出了門,咱們打車回家吧?”
“好啊。”我含糊地答應了一聲,腳步卻越發的快了起來,可一個清朗卻難掩傷鬱的聲音,卻不停地在腦海裡迴響著,“小薇,你知道嗎,那時候罰跪,在這日頭兒下,就想著要是有棵樹就好了”…我低促的喘息了一聲,用力的甩了甩頭。
渾渾噩噩地埋頭走了一會兒,故宮的後門就近在眼前了,小秋跟門衛打了聲招呼,就拉著我往外走去。一出門沒走多遠,正好有一輛計程車從衚衕裡拐了出來,小秋忙招了招手,沒等車子停穩,就一個箭步躥了上去,我用手扶住了車門,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腿有些軟。
“喂,你怎麼還不上來呀,快點,這兒不讓長時間停車”,車裡的小秋麻利地報了地址,一轉頭卻看見我正低頭站在車門外不動,邊說邊伸手拉了一把,我身子一歪,坐進了車裡,下意識的帶上了車門,汽車飛快地開動了起來。
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愣坐了一會兒,才猛然醒過味兒來,再轉回頭去看,一抹紅影兒迅速的滑出了我的視線,一瞬間,我深切地明白,有些什麼永遠的從我生命中消失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心裡空的彷彿只剩下了心跳聲,“砰,砰”…突然聽見小秋在一邊笑著問了一句:“今晚上咱們吃什麼呀,你家裡還有什麼?”
我不禁一愣,定了定神才問“什麼我家?”
小秋大大地嘆了口氣,極無奈的說了一句,“我現在終於知道中暑後遺症是什麼了,這位小姐,你前天就打電話給我,說是叔叔阿姨週五兵發海南,你獨守空房,寂寞難耐,邀我週末同住,可記得否?”
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笑的在後視鏡裡看了我們一眼,我不禁有些尷尬,瞪了小秋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家裡什麼都有,你自便吧。”我老媽就是這樣,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每次出門之前,都會把冰箱填滿,而根本不去考慮這世上還有“出去吃”這三個字。
小秋聽見有的吃,倒也不太計較我記不記得的事情了,看著她東張西望地往外瞅,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今兒是你把我從蘊秀宮弄回來的?”
“都錯。”小秋回過頭來笑說,“第一,我是請大叔幫忙把你運回來的;第二,你中暑的地方是在慈寧花園的後身兒,什麼秀不秀的,我從來沒聽說過;再來我還沒問你,你怎麼跑那兒去了,那一般不對遊人開放的。”
我雖然能想到,故宮裡根本沒有蘊秀宮這麼一間屋子,可聽見小秋這樣一說,還是讓我心裡一疼,那個夢實在太過真實了。我輕喘了口氣,狀似不在意地說了句,“我迷路了,也不知道怎麼就繞那兒去了,你也知道,那地方兒太大了。”小秋長長地哦了一聲,倒也沒放在心上。
車子在小秋無意而我有意的沉默下,開得飛快,沒多久就到了家,一進門,小秋先躥進了浴室霸佔了地方。而我則夢遊一般的在自己家裡轉了三圈,直到看見冰箱上貼著老媽的留言條兒後,才真切地感覺到,我回家了,這一切才是真實的。看著老媽再熟悉不過的嘮叨囑咐,眼淚抑制不住的湧了出來,我哭得哽咽難抑,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太多的思念,眷戀,失措,茫然都化成了一股股熱流,肆意地在我臉上流淌著。
發洩了一會兒,心裡覺得舒服些了,一抬頭就看見小秋洗完了,一邊用大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說著什麼地走了過來,沒等她開口,我低頭隨便應了兩句,就快走兩步邁進了浴室。熱水不停地衝刷著我的身體,慢慢的心也暖和了起來。
一邊洗一邊發現,自己即使沒人伺候,也還是能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不禁自嘲地一笑。雖然已經在那個世界習慣了皂莢,但是重新用上淋浴和洗髮水的感覺,還是讓我把頭髮整整洗了三遍。
一出浴室,就看見小秋懶洋洋的趴在我床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用我的膝上型電腦狂看《CSI》。見我出來,她頭也沒抬地說了句,“你掉浴缸裡了?”
我一邊擦頭髮,一邊說:“好久沒淋浴了,所以洗得長了點。”小秋原本搖晃來搖晃去的雙腳頓時停住了,抬頭看了看我,接著就小心翼翼地將頭埋在了我的被窩裡嗅著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好氣地喊了一句。
她一抬頭,瞪了我一眼,“那是什麼意思?嚇了我一跳”。
我懶得理她,只是自去拿了乳液在臉上塗抹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