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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華挑完之後是七班長耿尚勤挑。耿尚勤同樣沒有挑我。我再一次保持了高智商的風度,同樣原諒了耿尚勤。因為耿尚勤挑中的是他帶的兵武曉慶,儘管武曉慶在我的眼裡基本上是個小爬蟲。
第一輪基準班挑選之後,第二輪從二班長馬學方開始。我拿不準馬學方到底對我是什麼看法,但是這夥計的故事我聽得最多,也就是說我是他的忠實聽眾。他愛顯示自己的滿腹經綸,除了我沒有誰有耐心聽他胡編亂造。我想,就憑這一點,馬學方也許會要我吧。進不了一班,進二班也行啊,好歹是技術偵察排,進二班照樣可以顯示我的高智商。
特務連 八(2)
然而,二班長馬學方仍然沒有要我。
再然後是五班長田齊,八班長吳本貴,三班長張省相,六班長秦萬豎,九班長鬍萬戶……好像他們密謀了一般,沒有一個人選我。
我不僅發現情況不妙了,而且越來越不妙。
你沒有過這樣被挑選的經歷吧?
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樣的經歷,這種挑選新兵的辦法,太傷人自尊了,太不人道了。你站在燈光下面,肢體僵硬,表情麻木,讓那些叫做班長的傢伙像販畜牲看牙口一樣打量來打量去,你笑也不是,哭更不行,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直不籠統地杵著,那是什麼滋味啊?
當時我在心裡想,是哪個王八蛋出的這麼個主意,居然用這樣缺德的招數來挫傷新兵的自尊。以後當我知道這是闞師長的規矩之後,雖然我不敢在心裡罵王八蛋了,但是我對我們的闞師長還是心存意見的。我們的闞師長有很偉大的地方,但是我們的闞師長一定會有不偉大的地方,而他的這個不偉大的地方,受害最深的莫過於我。
所有的班長挑了一遍,剩下的人就不多了,只有四五個人稀稀拉拉地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十分難堪。
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陳驍或者王曉華或者耿尚勤他們能夠看出我眼睛裡的淚花,那淚花代表著我的屈服,象徵著我的妥協,表達著我的求饒。我知道,他們並非真的厭惡我,他們厭惡的是我的自以為是的臭脾氣。
但是,第二輪挑選過去了,陳驍沒有要我,王曉華也沒有要我,耿尚勤還是沒有要我,其他班長都在躲閃我的注目禮,全都像泥鰍一樣從我的身邊無聲無息地滑過。
我絕望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不怨恨其他班長,包括陳驍和耿尚勤。我把所有的賬目都算在了王曉華的頭上。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新兵班長,就算我自己不爭氣,而你作為直接管教我的新兵班長,沒有把我調教好,你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尤其嚴重的是,你作為我的新兵班長,你不要我,就等於出賣了我,就等於向其他班長宣佈,瞧瞧,這個兵我最瞭解,所以我不要他。那別的班長還會要我嗎?
我的故事講到這裡,你作為一個好心人一定會替我難過,替我尷尬,更替我擔心。我的好心的朋友,請你不要為我傷感,不要為我擔心。老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青山處處埋忠骨。老話還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話還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話還說,山不轉水轉。
你要是以為我跟你貧嘴那你就錯了。我一個受人冷落遭到命運拋棄的人,我還有心思貧嘴嗎?我之所以用了這麼多老話來,既不是為了安慰你,也不是為了安慰自己。
老話還有一句,叫做好事可以變成壞事,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
那次下班挑兵,對我來說是人生的一次非常重要的轉折。你不用替我擔心,在我們二十七師一團特務連裡,並不是所有的班長都是鼠目寸光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有眼無珠的,總會有個把具有遠見卓識的班長,能夠慧眼識珠,能夠穿越世俗的迷霧,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能夠以大無畏的精神和寬廣的胸懷把我納入到他溫暖的懷抱。
就在我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充滿了憤懣,並且充滿了困惑的時候,就在我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堅定信念聽天由命的時候,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器宇軒昂地大踏步地向我走來。
這個人就是我們特務連的炊事班長鬍達成。
特務連 九(1)
我到了炊事班之後,胡達成並沒有讓我做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做飯。我的工作被分配為專業餵豬,原來的專業餵豬員趙本山升任炊事班副班長,他的主要職責就是分管我。
我在炊事班裡——不,準確的說是在豬圈裡,不僅真正實現了高智商和低智商的最佳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