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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冢鬼的邀請。
其實是在顧慎的意料之內。
在新世界專案見面的時候,顧慎就覺察到了這個傢伙不同尋常的“求生欲”,他竟敢當著崔忠誠的面,提醒自己花幟可能正在做著違背道德的“人體試驗”……很顯然這是準備擇木而棲了。
基因法案的事情,知情者是極少數。
但冢鬼這種特殊人物,即便沒有聽聞,也會對議會關於此方面的訊息有所猜疑……
今日唯一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就是夫人陸南梔和南灣二把手葉寧秋的私下會見了。
這是巧合。
也是自己的運氣。
“褚靈,可以提供她們的對話麼。。”
“可以,但需要一點時間。”
深海另外一邊傳來少女的聲音。
“禮堂內的聲音比較混雜,我會試著捕捉這裡所有的音訊資料,再擷取她們二人的音軌。”
“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邢雲神情有些古怪。
選擇在自由禮堂跟顧慎見面,倒不是存了什麼特殊的心思,只是因為他自己本人的愛好。而在這裡遇到夫人和葉寧秋,則是純粹的意外了。
葉寧秋可是南灣手握重權的關鍵人物,她和陸南梔在非正式場合進行了會面……邢雲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隱約感覺到法案的事情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很快就是備選議員的提名了。
因為法案政見不同,南灣和花幟應該相互提防才對,夫人怎麼會與葉寧秋相見?
“這小子……提前就知道了?”
比起這兩人見面,更讓邢雲詫異的是顧慎的提前反應。
對於自己的“求助”,這個看似稚嫩的少年,給出的回答十分成熟。
很顯然,這是給了自己思考和猶豫的時間,如果法案推行沒有那麼順利,自己眼下的境況就沒有那麼糟糕了。
可問題是顧慎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裁決所內部得到了訊息?
……
……
第二樂章。
弱起的輕音瀰漫在禮堂的暖風中。
這場演奏甚是綿柔,催人入眠,有幾位“初來乍到”,“附庸風雅”的聽眾,已經蜷在席位上昏昏欲睡。
燈光也不甚明亮,會場內柔光拂落。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兩位女士的入場,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有仔細去看這兩位女士的容貌。
所以為數不多的那幾位細心聽眾,也只是遠遠瞥見有兩位氣質上佳的女性聽眾入場了,不再去繼續留意。
葉寧秋坐下身,雙手疊放在小腹位置,保持了這麼一個淑雅的姿勢。
禮帽下的蕾絲面紗遮住了她的面容。
“你喜歡聽演奏?”
對於這個場合的約見,顯然她也有些訝異,禮堂演奏會,這已經算是被時代淘汰的東西了。
“我的父親喜歡。”
夫人輕聲道:“他告訴我,對於古老的,典雅的,端莊的物事……需要留存敬意,時代變遷,去蕪存菁。越是老舊的文化,越需要人去細細品鑑。”
葉寧秋似乎有些恍惚。
她笑了笑,“你覺得他說得對麼?”
“不全對。”夫人緩緩開口,“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古舊之物有好有壞,單純的好與壞,和新與舊無關……”“譬如?”
“譬如某個正在被無數人支援,被無數人反對的東西。”
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許多人從變革的角度上來看待覺醒法案的推行。”夫人道:“我認為變革沒有錯,但人類社會的革變不能如此猛烈,一夜之間將古舊的攔腰斬斷,那麼好和壞都將被摧毀,這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在秩序未立的情況下,新生的社會,反而會誕生更多的矛盾。”
“有趣……”
葉寧秋笑道:“很難想象,以你的身份立場,會說出這樣的話。”
“明天就是備選議員的提名。”夫人在如倦如夢的樂曲聲中輕柔開口:“提名之後,我會當選成為大都的第三位議員。”
“南灣也有備選議員的提名權,我們事先準備了不止一套的阻擊方案。”葉寧秋也不藏著掖著了,她微笑道:“但很顯然……南灣的幾位備選議員,都不是你的對手。那幾套阻擊方案大機率也無法奏效。所以我今天來禮堂與你會見了,這可是一個冒險的決定。”
“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