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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槐搖著頭說:“我不知道。”
江惠如邊從自己口袋裡掏錢邊說:“你看看你口袋裡,還剩多少錢?我再給你填點。”
蔚槐說:“夠打油的錢,但是,我要抽菸啊,剩下的那錢剛夠我這個月的煙錢。”
江惠如聽了,就知道這麼回事,心裡懷疑蔚槐買了便宜的油,把省下的錢準備吃煙,就問他:“是你專門打了便宜的油?對麼?”
蔚槐笑笑說:“我的煙癮你是知道的,我不抽菸,身上就象缺了什麼……”他為難地說。
看到他為吃點菸可憐兮兮而又為難,江惠如心裡頓時發軟,就不忍心再責備與苛刻他什麼,只是,同樣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江惠如只好從口袋裡又掏出錢來,卻並不放到他手裡,說:“槐子,我可和你說好,這煙,還是少抽。從今天起,你的煙必須控制在一盒以下,每天抽菸不能超過一盒,要不,以後沒錢可別伸手再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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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槐連忙說:“這幾天,我少抽得多了,每天你看著管著,想多抽也不行了。只是特別想抽時才抽一根,家裡的情況我是知道的。”
“你真的少抽了?”
“我騙你幹麼?這幾天,我兩天才抽一盒煙。”
江惠如不再說什麼,把錢放到他的手裡,又返回屋裡拿出蔚槐喝過的一個大酒瓶;小聲說:“那你趕緊去重新打一瓶油來,要不,又要麻煩了,你啊——!”她無奈地說。
蔚槐拿到錢邊往出走邊對廚房裡的範冬花說:“媽,我去去就來。”
範冬花在外聽到兒子和兒媳的嘀咕,知道兒子又要打好油,就趕緊提著那壺劣質油追了出來,說:“槐子,提上這個,和代銷社換去。”
“不用了;罪了那個女人常有理,可麻煩了;那女人的嘴可不是好惹的。”蔚槐說。
“麻煩什麼?她憑什麼不給咱換呀?”範冬花理直氣壯地說。
可是,蔚槐卻不理她,騎上車子自顧自一溜煙跑了。
那樣子,就象範冬花要追他,他象極了慌里慌張逃竄的老鼠——蔚槐這樣,是怕和那代銷店的常有理糾纏不清;和母親糾纏個沒完。
其實;那代銷社的女人不叫常有理,因為嘴上好強,總是沒理還搶那麼幾分,大家感覺不好惹,又精明伶俐了點,不知什麼時候,大家給她起名叫常有理。
看了範冬花的那樣,就不看那代銷店的女人——兩個女人好象一張面孔,只曉得把理兒含在自己口中,把理兒跌在自家的門檻內。
把好不容易賣出去的劣質東西再換回來,那女人豈能樂意?
第113節
蔚槐騎著車子來到那個代銷點;店裡正坐著一個打毛衣的女人,這個人就是常有理。那女人看有人來;心裡已經明白幾分。
蔚槐走進來,那常有理因為懷了別樣的心思;低下頭繼續打她的毛衣。在她感覺中蔚槐是來換油的;所以她對他待搭不理。
她知道,她這次進的食油確實不好,不過,即使不好也得賣出去,她可不能賠本啊!
蔚槐看人家沒理自己只好主動找話說:“阿姨,有好點的油麼?”
常有理停下手中的活計,抬由起頭來,有點遲疑又有點心懷鬼胎,但又一臉精明地說:“喲!是來買油的。我們這兒的好油多的是,你買什麼油?”
蔚槐有點猶豫地站在那兒,那常有理看蔚槐不是來換油的,心裡放了心就換了熱情的臉兒,說:“我們這兒啊,有胡麻油,有菜籽油,有芝麻油,還有葵花油和花生油,你要什麼油?”
蔚槐不想和她再磨蹭什麼拖拉什麼,於是說:“那就打五斤菜籽油。”
“好囉!”常有理痛快地說,接過蔚槐手中的酒瓶,邊打邊說,“我們這兒啊,油一向賣得都好。”
蔚槐心裡有事;一門心思想著看那剛才的警匪片;就含含糊糊地哼了一聲;後來想想又不對,想起範冬花所說的事兒,就說::“我剛才打的什麼油啊?滿屋的烏煙瘴氣,又不好意思提來跟你換,所以,只好再打一點好點的油……”
蔚槐知道那女人的一張嘴向來得理不饒人,要不,那常有理的渾號可不是白賺的,尤其買了東西經常換來換去的事,那女人總是跟人吵,總是有理兒,所以,在大家的眼中,她自然也成了一個常有理的人。
但蔚槐剛才說冒煙油又重買的事,他象隨意著這樣說,但他的話中軟軟和和,還含著一點意味,倒使女人不自然起來。女人看看他,又看看那大桶裡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