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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鮮看二爺dui來了,就象在水中撈到救命稻草,她對二爺說:“二爺,你給我們評評理。昨天,他家的驢騾掙斷繩子,把我家的布門簾咬了一個稀爛。這是我才做的新門簾,才用了一冬天就成這樣。”
二爺恍然大悟,說:“原來你們是為新門簾的事啊!”
六月鮮又說,:“那騾馬還啃了我種的一盆花,把其它盆花的葉子也咬了一些,吃完了,就咬著我的新門簾又屙又尿,山一樣堆了那麼多屎,那個臭氣醺天啊……你瞧,他家的牲口……就這樣折騰人!”
六月鮮氣急地說著,臉急得都紅了起來,還喘著氣咳嗽起來,然後;用手捂住了嘴。
二爺dui知道她有病根兒,就說:“別急,別急,你慢慢說。”
六月鮮和二爺的老婆瞌細素來說合得來,兩人交往甚好,看二爺這樣和氣,於是又說:“一個布門簾麼,如果拿點錢扯點那樣顏色的布補上就可以了。可是,郝大通他老婆說得好好的,給我補布門簾,卻補得這麼糟,你看這個針腳,你看這個布,簡直打發我老叫化子。”
大家一看,遠處看那針腳還整齊,近處看,那針腳卻很粗大。
那布,雖然也是半新,卻是顏色極不般配。
這樣的粗糙活兒,一點也交待不了六月鮮。
蝴蝶兒卻是滿懷的憋氣,她倔強地說:“不是交待不了你,是你想讓我賠,”我還不知道你麼?”
六月鮮說:“我哪裡想讓你賠來著?我好好的布門簾,做得精精細細,讓你家的牲口弄得這樣,你們不應該好好給我修補一下嗎?”
蝴蝶兒說:“一個門簾能用就行了。撕爛你的門簾,我們覺著不好意思,可我們沒有布票去扯布,只能修補一下,覺著再送你一點菜也就可以了,所以……”
六月鮮打斷了她的話:“那些菜能換回我的新門簾嗎?我寧願要我的新門簾,其它的什麼都不要!”
第120節
二爺和好叫驢素來脾性不合,兩人見了面象生人,其實連生人也不如,生人相見人相互看看各自走開,他倆卻躲著走,心裡疙疙瘩瘩。
但蝴蝶兒和六月鮮這樣面對面吵起來,他又不能不給她倆調解——畢竟是姓蔚一家的事,他又年老點。
於是;二爺拿著修補好的布門簾,對六月鮮說:“郝大通的嫘馬,咱這片地方的人,誰也知曉。但牲口是牲口,它不通人性兒。”
“不就是一個門簾麼?”高梁奶也說,“怎麼修好就怎麼用吧!哪裡犯得著興師動眾,還怎麼評理啊講理啊!太煩人!人家菜也送了,新門簾也修補了,悄悄收下就沒事了,哪裡有那麼多的挑揀?”
範冬花也說六月鮮:“算了成,咱都是好鄰居,做什麼敵人!放著好好的朋友不做卻要這樣。”
範冬花人模人樣地說。
六月鮮卻不賣她的帳,不說高梁奶,卻專門對著她冷哼一聲,說:“做朋友?他家那樣兒,我們能做朋友?有的人從不安好心,不做敵人也不行。要不,欺負著你沒法活。”
範冬花說:“沒那回事吧?我看不是那回事。”
“你們這樣,是因為你們兩家交往近,所以才這樣護著他家。”六月鮮冷冷地說,“你們不說公道話,你們走吧!少在這兒礙眼!”
範冬花聽那口氣,也冷了臉,一急,忘了叫人家的名字,就直接叫上人家的綽號了,說:“六月鮮,你講點理兒了!我就打勸你幾句,你卻連我都罵,我怎麼說話不公道了?我怎麼就礙你的眼了?誰欺負你了?聽口氣,好象我們就跟你做對。”
六月鮮這個綽號只是大家背後這樣叫,範冬花這樣直戳戳叫著人家的綽號,那六月鮮那裡有好臉兒,於是越發冷了臉,斜著眼冷冷地說:“誰給你起六月鮮了?你這不值錢的嘴!”
範冬花看人家罵她了,沒好氣又是冷冷地說:“你要講理,別人會管這些閒事嗎?你這……”但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六月鮮那大嗓門打斷了。
六月鮮也不甘示弱地說:“這裡沒你的枝兒,也沒有你的杈兒,你這是狗逮耗子多管閒事!你先管管你自己再說。”
你瞧這話說的。
刁鑽女人遇上刁鑽女人,吵起架來很好看。
範冬花向來沒吃過什麼虧,一聽這話,氣得臉就成了豬肝,她怒不可遏地走上前,說:“六月鮮,你把話挑明瞭,我哪裡不自理了,麻煩你了,你倒要這樣對我?”
六月鮮也變了臉色說:“什麼六月鮮?胖冬瓜,你給我說清楚,誰給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