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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可以隨便吹的。”
“火車不是推的。我能給你弄出來。”
“你如果弄不出來,我就告訴我的老闆,在北京沒人能弄出來,那個會趕不上了。”
“好。”
“價錢怎麼算?”
“算我幫你忙吧。我吃了你的嘴短。”
“秋水,再給你一個教訓,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人互相喜歡,但是不存在幫忙。你開個價吧。”
“我和你說的世界可能不是一個。我的世界有‘有所不為’,有‘天大的理敵不過我高興’,有‘這件事我只為你做’。不管了,今天的館子是我點的,翻譯的價錢你定吧。”
“好,英譯中,翻譯公司千字三百,加急五百,我給你再加倍,千字一千。”
“好。三天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拎著一提兜麻醉機說明書和柳青的三盤錄影帶回到宿舍,桌子上有一張字條,王大的字型,肥碩而零亂:“秋水,我們去喝大酒了。你看見字條,馬上滾過來。我們在東單大排擋,辛荑發現的一個新地兒,就在東單電話局西邊一點,臨著長安街。”
時間已過十一點,校門已經鎖了,但是大酒一定要喝。我們的校門(還有世界上其他很多門)上鎖的目的不是為了防止閒雜人等出入,一把鎖根本防不住;而是走個形式,讓真正需要進出的人多些麻煩。為了喝大酒,多數時候我們需要翻門而出再翻門而入。這種不十分正當的出入方式讓我們興奮不已,讓我們的大酒多些威力,好象我們暫時脫離固有的生活,在做一件不十分正當的事情。
我們的校門三米多高,鐵質綠漆,頂端為梭鏢頭狀。翻的時候不能十分大意,否則梭鏢頭戳下體,即使不出血也會胯間軟組織挫傷,走路的時候下體沉重而疼痛,一步一顫,讓人懷疑是否性交過度。我翻過大門的時候,月光很好,“勤奮、嚴謹、求精、獻身”的八字校訓在月光下隱隱發光。值班室的白熾燈亮著,校衛隊隊長帶著幾個校衛隊員在值班室打撲克,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第十六章:大酒(三)
我們的學校建在東單和王府井之間,雖然學生難以心不旁騖,但是喝大酒卻十分方便。東單和王府井之間不僅有事事兒的王府飯店、找兩黑人穿個白汗衫把門就冒充高檔色情場所的和平迪廳,還有很多小館。喝大酒要到小館去,大館子不行。大館子太貴,為假裝漂亮的環境和假裝高雅的服務小姐,一瓶酒多付十瓶酒的價錢;喝得興起,下月的伙食沒著落了。大館子事兒太多,說話聲音不能太大,說話內容不能太怪力亂神,不能隨地吐魚刺,不能光腳穿鞋,喝到酒酣不能光膀子,喝到一半就把燈熄了說下班了下班了。大館子不許喝醉,保安一個比一個壯,經理一聲領下,就能把我們一手一個扔到大街上;假裝高雅的服務小姐好象骨子裡一個比一個淫蕩,但是你一個眼神不對她們都要喊“抓流氓”;檯布那麼白,地毯那麼幹淨,我們自己都不好意思喝高了吐在上面,這種自己管束自己的心態最可怕,這那能叫喝大酒呀。小館子才好。東單和王府井的小館很多,它們有很多共性。它們都髒,都亂,都擁擠,都鼓勵喧譁,都沒什麼好吃的。它們都便宜,都有普通燕京啤酒,都不貴過兩塊五一瓶,啤酒都涼。它們都沒有固定下班時間,我們在,生意就在,灶臺的火就不滅,等著我們點攤雞蛋。它們都很勤地換老闆,換得比東單專賣店的服裝換季還快。它們都不論菜系,什麼都做,什麼容易做做什麼。它們最大的共性是都歡迎我們這些喝大酒的人。
東單大排擋,最靠街邊的一張大桌子,亂坐了我的兄弟們,王大、辛荑、黃芪、厚朴、杜仲都在。桌子上好幾個空盤子,半盆煮五香花生,一堆花生皮,一大盤子拍黃瓜,十來個空燕京啤酒瓶,桌子下面一個啤酒箱,裡面還有十來瓶啤酒立著沒開瓶。好象除了厚朴,都灌了兩瓶啤酒以上,臉紅了,脖子粗了,腦子亂了,身子飄了,下體僵了,話多了,口沒遮攔了。
“魏妍就是不是東西。”杜仲聲如洪鐘。自從杜仲被魏妍當眾羞辱之後,杜仲數次尋死未遂(按黃芪描述,悲憤交加的杜仲嘗試過不撒尿憋死,喝酒喝死,電爐煮出前一丁的泡麵被電死或撐死等等,都沒有得逞),於是尋找一切私下裡的機會,羞辱魏妍,把所有黃笑話女主角的名字換成魏妍,逢人就講,不管人樂意不樂意聽或者以前聽過沒聽過。
“魏妍可是我的心坎。”王大和杜仲抬槓,想看杜仲能惡毒成什麼樣子,聲音響亮到什麼程度。我喝了口啤酒,剝了顆煮花生,微笑著聽熱鬧。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