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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或許早已容不下季婷。
鬱照抬起頭,挪動的唇間是讓人最不想聽到的字眼。
他說。
“季婷,對不起。”
夜幕時分。
江炎放下手上握得溫熱的資料,回頭看了一眼床頭樓夕留下的衣物。
他將它們疊得整整齊齊,好叫她在回來時候一眼就看到。
這種緊迫而不切實際的心慌意亂,讓江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法靜下心來。
他怕她受傷,這種恐懼像某種看不見底的深淵一般,讓他不能自持。
“等我,樓夕。”
江炎抬起眼,鏡中人面無表情。
年久失修的舊碼頭上,刺骨的風生生作響。
樓夕渾渾噩噩地睜開眼,渾身上下卻似拆了骨頭般的使不出力。
額間腫脹的傷口讓她動彈不得,只稍稍挪了挪脖子,就生生頓頓痛得不能。
平川一臉笑意地靠在江邊,又是極快地掃過一眼樓夕昏昏沉沉的側顏。
“很準時嘛,”上揚的語氣裡全全是滿意,平川直起身,狠狠掐了一把樓夕額間的傷口,才剛結上的新痂猛地散開,一時間,血流不止,“江警司,幸會。”
樓夕疼得發憷,拼了命地轉過臉,昏暗街燈下,終於看清了前方來人的影子。
江炎。
是江炎。
一時間,千種萬種說不清的情緒怵然湧上心頭,樓夕只覺得鼻尖酸楚得厲害,視線也早已看不清楚。
“別擔心,我在。”
江炎的身影愈來愈近,寒風凜冽裡,樓夕聽到的,卻只剩下這樣一句。
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的那樣,帶著明媚無比的春光,照暖她的心間。
“光說不做可不行啊,江警司。”
平川極為好笑地掃過兩人的膩膩歪歪,伸手指了指樓夕血流不止的傷口,“哎呦,這麼多血啊,連我看了都心疼了。”
“你想怎麼樣?”江炎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男人的訕訕笑意,語氣冰涼。
“怎麼樣?”平川眯起眼,不輕不重地重複著江炎的話,“給您的便條上寫得不是很清楚麼,做個交換。”
語罷,竟是饒有興致地偏過頭,笑了,“小夢死了,我自然也沒什麼好活的,只不過,要不要你的紅桃皇后和我一起陪葬,可就是你的選擇了,江警司。”
刻意的加長音,平川動了動步子,一手掐起樓夕顯瘦的下顎。
“想必樓隊長還不知道,當年樓法醫為了你和黑桃j做交換的事吧……”平川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樓夕身上,猛地一陣賤笑。
江炎很明顯地愣了愣,風向他眼裡吹進了沙,有些隱隱綽綽的痛,“她知道。”
平平靜靜的三個字,卻叫他疼痛難熬。
平川眯起眼睛看著江炎,擒著樓夕的手鬆了松,頗具玩味地向前走了兩步。
“不可能。”
一字一頓,像是試探,卻又不是。
“如果不可能,她又怎麼會隻身來找你,”江炎的思緒轉得飛快,彷彿可以預見的那樣,狼狽不堪的女孩癱坐在房間中央,心中咒罵著自己的名,“卻是,一開始我想瞞著她,可你覺得,瞞得住麼?”
平川偏頭想了想,語氣沉凝,“既然是這樣,那就更好辦了。還用我開口麼,江警司。”
涼風徐徐,吹皺了未來所有的幻象。
額間有血留下,流進嘴裡,成了最為苦澀的腥甜。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選擇。
涼風瑟瑟,樓夕彷彿又看見十多年前,父親毅然決然的身影。
帶著夢中無法忘卻的,顫抖而不願的疼痛。
江炎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眯起眼睛看她,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她的模樣。
然後他笑了。
好像第一次吻上她額間時候那樣,幸福的,捂著嘴笑了。
“傻丫頭,”江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語氣輕像是怕驚著了樹椏上熟睡的麻雀一般,“聽話,閉上眼。”
她彷彿看透了他的選擇,如果十幾年前是樓天明選擇了江炎,那麼這一次,他是不是也如那樣一般,鐵了心地想要換自己的命。
“不要……”
費勁氣力地喊叫,血水和淚水混作一段,樓夕只覺得臉上乾乾涸涸的疼,還有心裡綿延不斷的情緒,撕心裂肺,痛骨徹心。
明明在知道父親秘密的一瞬間,她還是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