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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失措地跟著明月出了門。
明月像牽著影子似的,把夏兄帶到各種娛樂場所。在這當中,明月自己對生活的興趣一點一點地死去,相反,夏兄那業已於涸的善良的情感卻奇蹟般流淌出汩汩的清泉。
直到這時,明月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無聊,多麼卑鄙。她完全出於一種自私的目的,欺騙了夏兄純淨的感情,打亂了他的生活秩序。雖然,在她變態的行為之中喚醒了一個人的靈魂,但她的最初的動機,徹頭徹尾是一種欺騙!明月痛苦了。她痛苦的原因,一是她時時刻刻注視著的,依然是姚江河的身影,哪怕與夏兄並肩而坐,她的頭腦裡也會幻化出姚江河的形象氣味。一是她本身的善良,不願意把夏兄欺騙太久,傷害得太深。然而,快到不惑之年卻未有點滴社會經驗的夏兄,更沒有與女性接觸的經歷,他無法判斷自己面臨著的危機,更無法辨別自己的可憐處境。他對一切都是認真的。正是這樣,明月雖然幾次想在夏兄面前坦白承認自己的卑鄙,真誠地向他認錯,乞求他的原諒,可話到嘴邊,她又咽回了肚裡。明月無法想象夏兄聽到這些話時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景象。她儘量地依著夏兄。週末的晚上,夏兄想到西門操壩聽評書,明月儘量陪他去;夏兄要明月幫助他查詢有關屈原《離騷》的資料,她儘量爽快地答應。然而,越是如此,明月越是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失落。
前幾天晚上的一次奇遇之後,明月再也忍受不住了。
夏兄吃了晚飯,急匆匆地就來找明月(現在,不是明月去找他,而是他來找明月了)。明月正在寢室裡翻閱《讀者》,正被細小的事物中蘊藏的崇高精神感動著,聽到粗魯的敲門,知道是夏兄。她幾乎是懷著厭煩的情緒將門開啟。夏兄一臉的汗珠,嘴裡還在嘖嘖有聲地吸溜著,大概是他晚飯吃了過重的辣椒,因為他的嘴唇上還沾著一塊辣椒皮。
“我終於考證出了楊雄與班固論《離騷》的共同點。”
明月沒有作聲,坐回凳上,自顧自地翻閱《讀者》。她對夏兄這一套已習慣了,分明是早已大白於天下的結論,他卻興致頗高地稱是自己考證出來的。
夏兄十分激動,他站到明月身邊,口齒不清又喋喋不休地說:“第一,對《離騷》的評價,楊雄與劉安、司馬遷基本上是一致的,甚至可以說是班固的對立面。前三位都認為《離騷》如好色而不淫的國風,如怨絆而不亂的小雅,蟬蛻汙穢之中,浮游塵埃之外,嚼然泥而不滓,以此推去,與日月爭光可也;班團卻認為《離騷》未得其正。第二,在評價屈原的人品問題上,班固與楊雄也有根本分歧,班固認為屈原非明智之器,只算得一個妙才,楊雄卻稱讚屈原具有盥燁燁之芳草的思想品質。第三,在道德原則上,他們評價屈原也不相同……”明月實在聽不下去,沒好氣地說:“夠了!這些問題,檢視黃教授的《屈原史稿》好了,你勞神費心去考證,太難為你了。”
夏兄立即噤了聲,顴骨上的肉不停地跳動,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明月繼續看書。
夏兄侍立一旁。
過了許久,明月的心軟了,語氣柔和地說:“站著幹什麼?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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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兄感激地順從了明月。
“你吃飯了嗎?”夏兄問道。
明月搖了搖頭。
“我本來想給你買上來的,又怕你怪我多事。”夏兄委屈地說。
明月悽苦地笑了笑。
“我去給你買吧。”夏兄說著起了身。
“不用了。我一點也不餓。”
夏兄堅持要去。
明月的無名火又上來了,厲聲說:“我說過不用了嘛!”
夏兄退了回來。
見夏兄那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明月立即就後悔了,在心裡狠狠地痛罵著自己。
“你這麼不耐煩,心裡裝著不愉快的事嗎?……今晚,我本來想寫論文的,現在不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行嗎?”夏兄蹲到明月的面前說。
明月的眼眶溼潤了。“怎麼不行呢?你不來找我,我就要來找你的”夏兄感動得搓著雙手。
他們迤邐往鏡花灘而去。走到中途,明月正與身後的夏兄說話,見沒應聲,她轉身一看,夏兄不知蹤影。
明月奇怪地站於原地等了幾分鐘,才見夏兄圓圓的頭一冒一冒地從後邊跟來。
“哪去了?”
“嘿嘿,沒到哪去。”夏兄憨憨地笑著。
明月也不追究,和夏兄一前一後,沿水泵廠外的土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