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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沈大人,元輔讓小的在這候著大人。”一個內閣屬吏看到沈鯉到來,趕緊施禮道。
“帶路吧。”沈鯉微點了下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路被屬吏帶著來到申時行寬敞明亮的值房,值房一套一進兩重,共有六間,機要室、文書室、會客室等一應俱全。在值房機要室,沈鯉還是吃了一驚,不但首輔申時行在裡面,內閣次輔許國、閣臣王錫爵、王家屏俱在,另外還有工部尚書楊兆、左都御史辛自修也都在裡面。
“這是幹什麼?擺這麼大陣仗?”沈鯉不由得更加疑惑。
“龍江來了,快進來,就差你一個了。”申時行看到來到了值房外的沈鯉,站起來笑著親切的說道。
其他閣部大臣也都笑著與沈鯉一一打過招呼。
等各自落座後,坐在申時行左手邊的許國慢悠悠的開口道:“元輔,是否還有哪個重臣沒到?呵呵,再來幾個部臣的話,僕以為夠得上廷推議事了,萬歲怕也要驚動了吧!”
許國聲音不大,話也不多,但聽在眾位大臣耳朵了,卻是另一番意思。這明明是諷刺申時行擅自召集大臣,有結黨營私之嫌,這是天家最忌諱的。
申時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次輔說笑了,這不人都到齊了嘛!至於皇上那裡,就不老次輔提醒了,我會親自給皇上解釋的。”
看到首輔和次輔在針鋒相對,其他人像是視而不見,各自品著茶,眼觀鼻、鼻觀心。
“既然人都到了,元輔還是說一下到底何事吧!衙門裡還有很多事等著處理呢。”沈鯉沒有品茶,直接開口說道。
申時行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今天召集諸位大人前來,實在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聽取一下諸位的意見。”
說完,拿起放在條案上的幾個摺子,親自分發給在場眾人,解釋道:“這是摘抄的司禮監下發要內閣擬票的一份奏疏,各位大人先看一下。”
王錫爵與王家屏偷偷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很奇怪究竟是什麼奏疏讓首輔拿不定主意,不但召集了全部閣員,還召來了其他部院大臣。
許國與左都御史辛自修也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的關係不錯。
沈鯉皺了下眉頭,他搞不清為何申時行這位內閣首輔擬票竟然破天荒的徵詢他們部院的意見,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啪!”
看完摺子的內容,沈鯉一巴掌拍在條案上,滿臉怒色:“荒謬!簡直荒唐之極!他一個妃家的外戚,竟然要按照皇后的標準要卹典!真是荒唐!狂妄之極!”
其他人也都相繼看完了摺子的內容,除了沈鯉外,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沒有人開口。
“次輔,你怎麼看?”申時行對許國問道。
許國皺了下眉頭,這個可不好回答。摺子裡的內容不多,鄭貴妃的父親鄭承憲上疏,打算為死去多年的父親鄭福重新祭葬,想跟皇上要一個卹典。
問題就出在這裡,按照大明律典,只有皇后家才能蔭及祖父輩,這鄭貴妃即便剛被封為皇貴妃,但畢竟還是妃子,不是皇后,這鄭承憲的要求明顯違制。
身為內閣大臣,像這種明顯越制的奏疏駁回是一定的,但畢竟牽涉到了鄭貴妃,許國覺得還是要慎重點好。
不過,不回答又不行,申時行仗著自己是首輔,已經提問了,在場這麼多大臣都看著,推諉不得。許國現在掐死申時行的心都有了,這麼快就給自己出難題。
能坐上次輔的位置,許國明顯也不是易於之輩,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龍江,你執掌禮部,對於禮法肯定比我們熟絡的多。”許國先是輕拍了一下沈鯉,接著笑著問道:“鄭承憲的卹典要求,是否違背禮法?”
沈鯉毫不猶豫的道:“這一點毋庸置疑!我朝開國二百多年來,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這鄭承憲真是太狂妄了!”
許國點了點頭,對申時行認真的說道:“祖宗自有法度啊!”
回答了一句廢話,但也符合了議題,讓人抓不住絲毫把柄。
“祖宗成法不可廢!”沒等申時行發問,王家屏就開口道。
“祖法不可變啊!”王錫爵也不甘落後,緊跟著說道。
這下內閣成員除了首輔申時行外,全發表了看法,全是廢話。
工部尚書楊兆搖了搖頭,不知是對內閣的相互傾軋和推諉不瞞,還是對鄭承憲的奏疏不瞞,抿了下嘴唇,最後堅定的說道:“不論內閣是何意見,如何擬票,這種不合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