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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怎麼樣?嗯,不妥,這樣就越發突顯出皇三子了,那幫子大臣會鬧得更加熱鬧。要不,兩王齊封?乾脆三王齊封吧!”
陳矩嚥了口唾沫,朱翊鈞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話,搞得他著實緊張了一把。這種事怎麼可能是他一個宦官可以隨便參合的?就算提意見也會冒著很大的風險。朱翊鈞可是異常忌諱后妃和宦官干政的,這大概與他的經歷有關。
不過,皇上問了,不說點什麼又不行,陳矩考慮了一下,只好敷衍道:“萬歲爺認為可行的事情,那便是可行。”
“哈哈……”在發生了“落水”事件後,朱翊鈞第一次笑了出來,笑容中卻似充滿了無奈:“真的可行麼?陳矩,記得,明天一早傳王錫爵到文華殿,他今晚已經入京了。”
陳矩一愣,他對朱翊鈞提出的這件“三王並封”本來還不以為然,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那幫子大臣不可能會答應。都堅持了這麼多年,立儲已經變成了文官集團的任務和目標,成了天下士子最關注的事,甚至傳出了這是鑑別大臣忠奸的標準!此事是很難改變的,也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
但看皇上的表情,他也顯然能猜到這點,但為什麼還要堅持這樣做?甚至天亮後還要傳來剛到京城的首輔王錫爵!
可以預見,只要“三王並封”的旨意一下,那麼絕對是一場軒然大波,估計就連大皇子再次“遇刺”的事情也會淡化——既然找到了兇徒,還緊咬著這件事幹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做呢!沒看到皇上要“三王並封”麼?這要是成了,皇長子成為儲君的事情就遙遙無期了,那我們這些年的堅持不是白費力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陳矩豁然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了皇上做這件事的意義所在,也在心中默默為王錫爵祝福了幾句,這個首輔不好當啊!
“陳矩,你去景陽宮傳皇長子來,朕有些事想今夜跟他聊聊!”朱翊鈞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對陳矩吩咐道。
“皇上,大皇子殿下在冰冷的水裡泡了一陣,何況太醫還吩咐過要讓他發些汗……”陳矩知道提醒可能作用不大,但該做的還是要做一下。
朱翊鈞皺了下眉頭,接著擺了擺手:“去吧,用暖轎抬來,有些話朕親自說比傳旨好。”
“是。”陳矩躬了躬腰,離開了西暖閣,去外面吩咐人準備暖轎。
“來人!”等陳矩離開了之後,朱翊鈞呼喝道。
“萬歲爺。”許福走了進來。
看到許福,朱翊鈞把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了下去,轉而問道:“鄭貴妃可曾回去?”
“萬歲爺,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的話轉述給了貴妃娘娘,娘娘聽了後跪著叩了幾個頭,哭了出來。然後又來到西暖閣外,沒讓奴婢們告知您,只是在門外又跪著叩了幾個頭才離去,這會子應該快要回到啟祥宮了吧。”許福恭敬的回答道。
朱翊鈞的心被觸動了一下,對朱常洵的怨念也不覺小了很多,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許福,把屋子裡的炭火燒旺些。”
“是,萬歲爺。”許福哈了下頭,指揮著別的小太監新增木炭去了。
已經是三更天了,不過朱常洛卻還躺在床上沒有入睡。從最初希望外廷大臣們知道朱常洵想“謀害”自己的興奮勁過後,此時仔細想來,心中反倒是患得患失起來。
外廷大臣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聯合起來逼迫朱翊鈞做出個交代,那樣也許朱翊鈞最終迫於壓力,做出一些違心的事。這樣一來,他可能會冊立自己為儲君,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對自己的怨恨從此最大化,今後做出什麼難以預料的事也不是不能想象。
想到這種後果,朱常洛怎麼可能睡得著,直嘆自己還是太過沖動了些,今後遇事要冷靜和慎重才行。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自己打了朱常洵後,最後不跳湖的話,朱翊鈞還會認真的調查自己之所以打人的緣由嗎?這件事本來就是個陰謀,恐怕到時不說別的,僅憑那四個小太監和朱常洵的口,自己的處境就是異常的不妙了。如果對方再有什麼後手,那麼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人打就打了,湖還是要跳,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麼著?
搖了搖頭,朱常洛有些頭疼,此刻居然有了希望朱翊鈞能夠擺平這件事的想法。但這又談何容易啊,這件事那麼多人看到了,就算自己這個當事人可以“不追究”,誰又能保證不會傳出去?就算把當時在場的上百人全殺了,也蓋不住這件事。
朱常洛摸著下巴發了會呆,雖然沒有想到妥善的辦法,卻也